綺亞怒極反笑,撫摸著少年細膩的肌膚,媚聲道:“正好,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就遂了你的心願吧!”
迦南不悅地瞪了綺亞一眼:“你別亂來!”
此刻,我們的爭吵聲把娑羅給吵醒了,她惶然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綺亞回到她身邊,難得溫柔地安慰她:“沒什麼,我們找來了一個醫師,要幫你看病!”
娑羅卻垂頭喪氣地說:“不用了,我知道我的眼睛是沒希望了!”
她又“嚶嚶”地哭起來。
少年一怔,呆呆地望向娑羅。
他慢慢踱到娑羅身邊,鼓勵性地拍了拍娑羅的肩膀,油腔滑調地說了句:“姑娘你放心,有我杏林聖手在,你的眼睛絕對能複明!”
我哭笑不得。
這小子也太狂妄了吧!冰痕和狄這兩個自大狂,今日看算是遇見了更厲害的對手。
不待娑羅抗拒,少年便翻開她的眼皮,仔細研究了片刻,頷首道:“這位姑娘眼膜神經受損,需以金針刺激眼周神經,七七四十九天後,方可痊愈!”
迦南和綺亞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喜不自勝,可滿腹狐疑:“先生此話當真?”
“絕無半點戲言!”少年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
惟獨冰痕麵色陰沉,他踱步逼近少年,眼神是異常的凶狠:“為何需要那麼久!”
少年剛才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眼下竟帶了一絲莫名的驚慌,磕磕巴巴地說:“也許用不了那麼久,不出意料的話,二十天內即可!”
冰痕的一句話,居然讓治療時間縮短了一半,這不由令我嘖嘖稱奇。
少年開始自我介紹,稱自己是醫王最小的徒弟,名叫春林,八歲從醫,如今已有十年醫齡。
我聽了冷笑,澄明已有千年醫齡,都無法治好娑羅的眼睛,一個人界的毛孩子,有什麼資格信口開河?
除了冰痕,其他各族也均持懷疑態度,娑羅卻病急亂投醫,把春林當成了救命恩人,整天都和春林在一起,到最後我終於窺出了一絲端倪。
我們找了另一家客棧,娑羅和春林的房間毗鄰,兩人開始還比較生疏,除了針灸之外就沒了接觸,但漸漸地,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春林要直到深夜才從娑羅那裏離去。
有一天深夜,我從夢中驚醒,輾轉反側後再也睡不著,便想在客棧的廊間走走,無意間發現娑羅的房內仍亮著燈光,好奇心頓起,便走到窗下偷聽。
隻聽得娑羅說:“先生累了吧。”
春林卻說:“不累,跟你在一起就不累了。”
我有點想笑,伸出手指戳破紙窗,窺見娑羅坐在椅子上,春林正在為她捏腳,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溫暖之情。
“愛情可真美好!”突然,我的耳邊響起了這麼一句話。
我被駭了一跳,差點喊出來,回頭一看,又是冰痕這尊瘟神。
我白了他一眼,躡手躡腳地遠離娑羅的房間。
不料冰痕仍舊跟著我,令我不勝其煩。
“你究竟想幹嘛?”我厭惡地問。
“不幹嘛。”冰痕一臉無辜地說,“睡不著想出來走走,正好看你鬼鬼祟祟地在偷聽,就也來湊熱鬧咯!”
我不想與他打口水仗,欲溜回自己的房間,豈料他又攔住了我:“想一起走走嗎?”
“不想!”我斬釘截鐵地說。
冰痕那雙清秀的眉毛揪了起來,仿佛在警告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卻毫不理會他的怒氣,反而以激怒他為樂,再度欲走。
他伸出右手擋住我,發狠道:“拒絕我的後果,你該想到!”
我冷笑,他終於按捺不住自己那殘暴的性子了。
“愛情是什麼?”我盯著他的眼眸嘲笑,“愛情是你情我願,是互相尊重,像你這種凡事以自我為中心,根本不顧他人感受的仙靈,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也根本不配擁有愛情!”
我猛力推開他的手,大步離去。
他沒有追上來,但我敢肯定,他一直在我身後瞪著我,用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