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羅的喉嚨裏發出類似野獸般的低沉嘶吼,獠牙上的猩紅鮮血不斷地濺落在塵土裏,她猙獰地瞪著我們,十指彎曲成爪狀,似乎下一秒就要將我們變成攻擊目標。
“怎麼會這樣?”我目瞪口呆。
“嗬,變野獸了!”狄又開始嘲諷,他一日不嗤笑別人,一日便不能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魔族對鮮血極其癡狂,若沒有高深的魔力,在麵對新鮮肉體和血液的時候,就會失去自控力能力,魔性大發。”迦南解釋道。
“那為何她在冥界時,沒有變身呢?”我還是不解。
說時遲那時快,娑羅一個飛身,撲向冰痕。
即便變身,她潛意識裏還是將冰痕當做最危險的仇敵。
我大呼糟糕,冰痕鐵石心腸,娑羅這次定會遭遇毒手。
半空中忽然飛出一條軟鞭,將娑羅攔腰截住,接著迦南念起咒語,娑羅開始在地上抱著頭,痛苦地滾來滾去。
她終於不再尖叫,暈了過去。
綺亞收起鞭子,抱著娑羅安靜地走開。
地上那具人族屍體膚色灰白,肌肉萎縮,渾身血液已被娑羅吸幹。
經曆了這次事件後,我們都格外留心娑羅的動靜,提防她因再度受人族血液的吸引而魔性發作。
綺亞同時也在打人族的主意,她始終想剝人的麵皮來修複自己的容貌。
隊伍中有這兩號危險份子的存在,實在令人頭疼,盡管人族不是我們的對手,但若闖下禍來,整日被追殺的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我的擔憂在不久後成了事實。
十日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小城市。
為了不讓隊伍引起人族的注意,我們用易容咒易了容,大家都成了黑眼黑發的“人”,隻是容顏依舊俏麗俊朗,難免還是會令人多看兩眼。
娑羅被迦南的法術震了魂,又被澄明塗了寧神水,暫時喪失了對人血的興趣。
隻有綺亞轉動著淩厲的眼珠,在人群中瞟來瞟去,不停物色細嫩的麵皮。
迦南瞪了她一眼,她才安分一點。
“人族的姑娘長得真難看!”狄失望地嘲諷。
誰都不想理他。
我們找了家客棧落腳,並扔了一錠厚重的金子給勢利的掌櫃,把整家客棧包了下來。
如此一來,我們也省去了和人族接觸的麻煩。
可惜禍端還是來了。
娑羅和狄對從未接觸過的人界太過好奇,在客棧裏待不住,趁迦南不備,偷偷溜了出去,等我們發覺,這兩個家夥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糟糕!”迦南臉色突變,“鎮魂咒的效力快過去了!”
我們趕緊去找娑羅。
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整整找了一個多時辰,還是一無所獲。
當然,我的徒勞無功有一半得歸功於冰痕這個可惡的家夥。
他不知為何總是在我身邊轉悠,甩都甩不脫,讓我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
他卻一副悠閑的樣子,仿佛娑羅變身之事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你去那邊找,效率不是更高嗎?”我怒指另一條街道,拚命趕他走。
冰痕白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鎮魂咒的效用應該完全喪失了,接下來你看哪邊人多,不就行了嗎?”
我皺眉,他雖然說的沒錯,但娑羅一旦惹事,必然會引出很多麻煩。
忽然之間,人群如潮水般向城市東南方湧動,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既好奇又驚慌的表情。
“走吧!”冰痕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我不理他,飛身向東南角掠去。
頃刻間,人潮又開始湧動,如退潮般慌不擇路地向煩反方向迅速撤去。
驚叫聲、哭喊聲連成一片,仿佛世界末日已然來臨。
沒過多久,我便接近了是非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