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已矣,任何衝鋒聲和哀嚎聲均成了死寂,隻有冷風呼嘯而過,吹送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片肅殺之氣。
“回去吧。”冰痕說。
我的體內聚集了過多修羅族精元,早已不堪重負,此刻若在坐騎貔貅上顛簸折騰,隻怕身體會爆裂開來。
可惜我是仙靈,不是修羅族,無法擁有暗黑秘境,若能掌握打造秘境空間的方法該有多好!
無奈之下,我遲滯地搖頭:“我先修整一會兒,你先回去。”
他搖頭:“我先守在這裏,以防修羅族若再度進攻。”
我不理他,即便他說這句話全是擔憂我安危,我也無半分感激之情。
我將體內擁堵的精元取出,捏成傀儡花,其實我也可以捏成任意一種粗糙之物,甚至不捏,讓精元隨意流出也可,可女孩子的愛美之心卻讓我一定要將這片流著紫黑色血液的恐怖河灘裝點得好看一點。
其時已是深夜,暗夜遮住了一切殺戮之氣,顯得悠遠而神秘。我的傀儡花在夜空中浮動,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微光,隻要不借著光芒向地麵看去,絕對流光溢彩,美麗非凡。
我在貔貅脊背打坐運氣,雖然血腥味很難聞,但總好過腹脹之痛。
遠處忽傳來迅猛的蹄聲,一位魔族斥候疾馳而來,應為勘探軍情,卻不料瞬間成為無辜犧牲品,連同他的魔獸,也一並喪命。
“這個魔族成了你的傀儡。”冰痕戲謔地說。
我清楚他的意思。縱使我功績再大,也終入不了那些長老挑剔的眼,現在我居然殺害同盟軍,即便是一個,也是犯了滔天大罪。
到時一幹人等又得大罵我是“魔女”“妖女”,而韋陀和綺亞又要說我敗壞他們族群的名聲。
我甚覺厭倦,對冰痕說:“你擋著他們,別讓他們再靠近這裏!”
豈料這個瘟神不聽指揮,居然看好戲似的說:“讓他們來好了,我很樂意看他們倒下。”
無法,我隻好打消了阻止聯軍接近的念頭,一邊加速捏造傀儡花。
各族長老若有點腦子,該知道此處不宜靠近。
在內息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後,我感覺舒服了許多,隻是這漫天的精元之花,我是再無能力納入體內。
在我和冰痕的身邊,還有鱗次櫛比的傀儡修羅兵,怎樣處置他們,是個問題。
“你可以組一支軍隊了!”聽上去,冰痕的聲音有點酸。
我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
若我帶著這麼一支傀儡軍折回軍營,必定會讓各族長老的臉色大變,屆時各族將士必將對我群起而攻之,我這一介功臣還不在頃刻間被剁成肉泥?
可該怎樣處置這批傀儡呢?
我遲疑片刻,果斷一揮手:“去亡靈山!”
傀儡兵立刻出發,濕潤而鬆軟的土地上發出整齊劃一的步伐聲。
“為什麼要去那裏?”冰痕有點驚訝。
我本不想理他,又不想被他追問,就敷衍道:“忽然想到了。”
其實我讓傀儡去那裏,不過因為傀儡無法突破各域的結界,亡靈山正好是亡靈聚集之所,也算讓傀儡門找到了同類。
若中途遇到血爪兵團,傀儡還可發生作用,殺一批死士,為聯軍的入境降低些風險。
隻是,傀儡兵走了,這漫天的精元之花該如何是好?
我冥思苦想,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提升內功修為的機會,任這些花朵留在江邊進行防衛,縱使修羅族會將它們收入秘境中,精元花還是會對敵軍造成些許傷害。
再者聯軍之外,各族長老都設有結界,一般修羅族是進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