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這麼欺負一個弱女子的嗎?我有些憤怒,盡管我自身實力並不弱。
但我沒有反駁韋陀,隻是靜靜地聆聽,明白明日開戰,自己必當先行衝入敵軍對陣中,以傀儡之術擊敗對方。
韋陀的想法遭到迦南的反對,迦南執意要率一支軍隊護我左右。
韋陀左右勸說迦南而不得,最後隻能重重歎了一口氣,憤憤道:“隨你!”
我微微一笑,搶白道:“諸位,既然小女當先鋒,自然也該由我來選擇掩護的族靈,以配合戰術的實施。”
一刹那間,各族的眼光紛紛投遞到我身上,好奇我究竟會選誰當戰爭的替死鬼。
“我隻要他!”我指著冰痕,堅定地說。
眾族的眼神霎時各異,有曖昧的,有哀怨的,亦有不屑的,我都一一接受。
冰痕微微一笑,踱步到我身邊,冷笑道:“既然鳳喙將軍選了我,冰痕自當殫精竭慮、死而後已!”
他說完最後幾個字時,語調繞了幾個彎,眼神也似彎鉤一般纏上我,似要將我的魂魄鉤出來。
“千機在此立下軍令狀,若不擊潰修羅族,軍法處置!”我鏗鏘有力地說。
“好!”韋陀沒料到我會如此有血性,不由拍著桌子大聲較好。
“唯有一點要求。”我陰狠地一笑,“希望元帥命冰痕做我左膀右臂,任我調遣,聽從我指揮,不得違抗,否則以軍法論處!”
“可以,沒問題!”韋陀一向與冰痕不和,此番聽我言語,當然拍手稱快。
冰痕眼波一轉,斜睨向我。
我亦冷眼相對。
既然以我之力無法撬動他,修羅族必能讓他嚐盡苦頭,我親眼見證冰痕對修羅族的忌憚,明日自然會讓他吃盡苦頭。
“既如此,那就這麼定了!”韋陀對今日的討論很是滿意,急急解散會議,以免橫生枝節。
冰痕仍佇立於原地沒有動彈,我也不欲理他,直往營外走去。
迦南喚住我,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試探性地問我:“你沒事吧?”
我本就渾身骨頭像散了架,被他這麼一抓,差點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可是為了寬慰他,我隻得將痛苦的表情硬生生壓了下去,故作輕鬆道:“別為我擔心了,我沒事。”
他卻輕易識破了我的謊言,蹙眉道:“去我軍營吧!讓冥巫好好為你看看!”
一說起冥巫,我就想起那個惡毒的婆子——怨婆婆,頭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去,我真沒事!”
迦南仍舊抓著我的手,他的眼光卻穿過我的肩,滑到了冰痕身上。
冰痕也沒走,他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在偷聽我和迦南的談話。
迦南仍抓著我的手腕,不容分說道:“那你隨我去一個地方。”
他拽著我向外走去,不過他走得很慢,仿佛成心想減輕我的痛楚。
終於,我和他走到了澄明的營帳前。
澄明正在磨藥,一見我來了,平靜的麵容上立刻閃過一絲驚訝,但他旋即恢複正常,微笑道:“明日開戰,千機你可要保重身體。”
“好生照料她!”迦南這才鬆開我的手,但沒有離去之意。
澄明仍在微笑:“還請迦南長老回營,澄明不喜歡在監督下照料病人。”
迦南瞪了澄明一眼,撫摸著我的頭,柔聲道:“今天好好休息,知道嗎?”
我頷首,心中卻納悶今天他怎會對我如此客氣。
他轉身離去,腳步堅決。
我完全莫名其妙,對澄明說:“難不成我的臉上有異物,惹得你們都拿我當怪物看待!”
他訕笑著搖頭,拿來一麵鏡子。
我接過鏡子,照著自己的臉,驚訝道:“並沒有什麼異樣啊!”
澄明無奈道:“你往下看看。”
我滿腹狐疑,將鏡子探向自己的脖子。
霎時,我的手一抖,水晶鏡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做夢都沒想到,脖子上被冰痕啃出了大大小小的紅色痕印,深深淺淺地布滿了整塊頸部肌膚,好不猙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