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終於吻完了。
我撫著胸口大口喘氣,剛才被他吻得幾乎缺氧。
整個現場安靜地過分。
回頭一看,我頓時有一種想死的念頭:民眾全部眼神驚訝,合不攏嘴巴,仿佛窺見千年一遇的神跡一般。
“你混蛋!”我對冰痕咬牙切齒。
“這是程序之一,我也沒辦法。”這個無恥的家夥還在抵賴。
“你無恥!”我罵道。
熙攘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民眾們握著拳舉過頭頂,每呐喊一聲,就要揮動一下手臂。
“他們在喊什麼?”我被喊得心裏發毛,同時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促狹的表情,暗呼不妙。
冰痕得意地笑道:“他們說,再來一遍!”
他的手迅速抓住我的臉,再度將唇印在我的唇上,拚命吮吸著,仿佛在品嚐美味珍饈、甘霖瓊漿。
我實在不樂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吃豆腐,調動內息去冰他的舌頭。
孰料他的口腔溫潤如文火,居然破解了我的寒氣。
我不服,再度使出內力。
異常無聲無息的戰爭在我和冰痕的嘴中展開,最終我還是敵不過他,滿口寒氣被他的熱液融化。
冰痕鬆開了我,向人群鞠躬示意。
看熱鬧的百姓們吹起口哨,還劈劈啪啪地鼓掌,狀甚滿意。
我氣得連翻白眼,沒想到印加國的百姓這麼猥瑣!
侍女又端上來兩盞夜光杯,杯中盛著紅色的液體,鮮豔欲滴,並散發出濃鬱的果香。
剛才被我欺侮的女祭司探出了頭,眼裏閃著仇恨的光。她已換了一身衣服,臉也重新洗過,撲了粉,卻仍掩蓋不住被煙熏得焦黑的容顏。
我見她緊盯我和冰痕手中的杯子,眼神閃爍,擔心有毒,對冰痕說:“裏麵下了藥,別喝。”
冰痕晃動著夜光杯中鮮紅的漿液,不以為然道:“如此重要時刻,不喝,豈不掃了大家的興?”
他交纏過我的手臂,一仰脖,紅色的液體被悉數灌進他的喉嚨中。
我緊張地看他的反應,他卻瀟灑地將空杯子倒掛在手上,示意我喝完。
我視線一偏,窺見女祭司正對我虎視眈眈。
無法,我隻好也瀟灑地灌下紅色液體。
一股馨香頓時從舌尖彌漫開來,酸酸的,細品之下又有點甜,自喉管咽下後,卻有一股熱氣迅速上了頭,大腦沉重起來,眼皮不聽使喚地耷拉下來。
我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倚靠在冰痕身上,覺得一切都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莫名其妙地就想笑,恍惚中,好像國王派出了步輦,隨後冰痕攙著我坐了上去,一路上被眾星捧月似的來到祭壇,開始舉行祭祀儀式。
在此期間,誰都沒注意到,角落裏的女祭司七竅流出黑色的血液,甚至連叫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倒地斃命。
我努力想控製意識,卻無法讓自己不手舞足蹈,我依稀記得自己用手勾著冰痕的頸,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樣子。
然後他濕潤的唇就湊了上來。
我的狀態在到達祭壇後變得更糟,完全不能依據流程做出相應的舉動,就像傀儡一樣被侍女們攙來攙去,機械地完成一個又一個動作。
好不容易撐到儀式結束,我終於支撐不住,癱軟在冰痕懷中,嗅著他身上沁脾的雪蓮香,昏昏沉沉進入夢鄉。
翌日醒來,仍舊頭痛欲裂,我發現自己已在斯洛城的城堡中,身邊還有幾個侍女走來走去。
昨日的盛典重新在我腦海中盤旋,仿佛一道驚雷劃過,我突然憶起和冰痕在步輦上的情形。
當時我完全沒有思維能力,冰痕就趁機在路上不停吻我,完全不在乎步輦裏的轎廂隻用四麵透明薄紗圍住啊!
我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花神節上民眾數以萬計,我居然做出如此不堪的舉動!
我暗罵冰痕無恥,罵完又想到那個女祭司。
若不是她在杯中下藥,我怎會如此難堪!
“你們的女祭司呢?我要見她!”我怒氣衝天地對著侍女叫嚷。
侍女趕緊小跑著過來,卻聽不懂我的話,跟我說了半天,完全驢唇不對馬嘴。
我無奈,隻得揮揮手讓她們繼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