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想這麼做!”我那強烈的自尊心讓我斷然拒絕這一要求。
冰痕有點不悅,但他並沒有強迫我,反而不懷好意地笑著,對我說:“那待會兒你就隨機應變吧!”
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莫名其妙地問:“你到底想幹嘛?”
他舉起食指放在唇瓣中間,“噓”了一聲:“先保密。”
於是我就和他並肩走在碼頭上,許是冰痕氣度不凡,亦或是我的寒鴉銀羽大氅太過名貴,漁民們紛紛對我們呢側目以視。
冰痕與我走到一座橋上,他忽然身子一歪,就向我的方向倒去。
我大驚失色,欲扶住他,孰料他居然伸手一推,將我推下橋。
“啊!”我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叫,重重地砸進海裏。
我在水裏上下撲騰,差點忘了自己已經不怕水的事實,隨後我逐漸冷靜下來,才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的雙腿怎麼變成一條魚尾了?!
身上的寒鴉大氅也已不見,成了一條極緊極貼身的紫色鮫綃裙,樣式和婁陵國那些公主的衣服差不多。
該死的冰痕,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那個可惡的始作俑者還火上澆油,扯開嗓門故作驚慌地大喊:“公主!你怎麼啦!公主!你沒事吧!”
立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這個“公主”身上。
不消看倒影,我都知道自己的頭發和瞳仁已變成綠色,碩大的魚尾也浮出水麵。
我半個身子浮在水麵之上,對著冰痕直瞪眼,他卻一臉自得之色,似乎對自己的小詭計還挺滿意。
令我加倍無奈的是,漁民們迅速駕著船,拿著大網和鐵鉤,比賽似的向我所處的位置進發。
當他們手中的鐵鉤正要勾住我的手時,一道道耀眼的白光炸裂開來,那些漁船被震翻,漁民們紛紛落入水中。
奇的是,即便那些漁民水性極好,也近不得我的身。
我知道一切都是冰痕的安排。
他站在橋上,無事人似的看著這出好戲,對我的憤怒視而不見。
我不是鮫人公主,無法遊去深海,亦沒有雙腿,不能上岸,隻好待在淺水區,看著一波又一波麵露貪婪之色的人向我撲過來,又一波又一波地被白光震向遠方。
直到幾艘裝備不凡的艦船駛來,白光才奇跡般沒有出現。
我知艦船上的軍人是來抓我的,正猶豫要不要發動攻擊,冰痕高亢的嗓門又適時響起,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公主小心!”
那些軍人趁我分身,撒下巨大的銀色絲網,將我罩住,拖上船。
“真漂亮啊!”那些人的目光滿是猥褻之意,一雙雙手就往我的胸口按去。
“混蛋!”我怒罵,拍出霹靂。
令我震驚的是,我那霹靂居然被這層柔軟的絲網消融了!
看來這幫人可真是有備而來。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怒斥如晴天霹靂,將毛手毛腳的士兵驚得不敢動彈。
一個颯爽的身影突然遮住了陽光,俯身探向我。
那張臉線條柔和,眉目秀麗,卻又英氣勃發,冷峻異常。
竟然是個女軍人!我暗自讚歎。
她伸出食指,抬起了我的下巴,直視了我半天,目光似乎都能在我的臉上灼出洞來。
一個士兵忽然奔來,稟報道:“報告將軍,又抓來一個男鮫人!”
女將軍揚眉,示意手下把那倒黴的“男鮫人”帶上來。
冰痕雙手被縛,被推搡著上前。
我原以為女將軍看了冰痕的容顏,會心有所動,孰料她“刷”地抽出一把刀,快速向冰痕走去。
“不要!”盡管知道她打不過冰痕,可我還是喊了一聲。
女將軍停下腳步,將刀架在冰痕脖子上,厲聲問:“什麼人?”
冰痕平靜回答:“我是公主的貼身侍衛。”
“侍衛?”女將軍啐了一口,“怎麼連陸生人都打不過?窩囊廢!”
大概為響應將軍的話意,有幾個士兵哈哈大笑起來,卻被女將軍狠瞪了一下,頓時慌得低下頭去,不敢再作聲。
“押下去!”女將軍命令道。
冰痕被押著上了另一艘艦船。
我瞥見押解冰痕的士兵不懷好意地掐了下冰痕的臀,暗暗嗤笑,待會兒不知是誰該倒黴了。
女將軍複回頭看我,命令道:“將我押到我的房間裏!”
我不由對這個女將軍心生好感。
她居然如此優待我。
可隨後我就知道,這種優待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