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裏,紅了眼眶,聲音都哽咽起來。
我愕然,不知怎麼去安慰他。
他的情緒有點失控,雙手狠命揪著自己微微卷曲的紫色短發,痛苦地呢喃:“我都在他身上施了靈犀咒,居然沒有看好他!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危險!”
我心裏“咯噔”一下,羞愧地問:“你弟弟叫什麼名字?”
“他叫騫馱,你見過他?”他急速反應過來,抓住我的雙肩,焦急地問。
我不擅長說謊,本不欲讓他擔心,但怎麼都編派不出謊言,最後依舊忐忑不安地如實相告:“見過。”
“他在哪裏?”汨羅的眼神亮了。
我實在難以啟齒,不由得麵露難色。
汨羅臉色突變,難以置信地搖頭,聲音都在哆嗦:“他死了?”
我悶著頭不說話,算是默認。
汨羅這廂沒有動靜,但他的拳頭卻被捏得咯咯作響。
半晌,他忽然開口說話,聲音已不複先前的柔和,變得凶狠無比:“誰殺了他?”
我自然不能讓他以卵擊石,迫不得已搪塞道:“不知道,也許是那個追殺你的仙靈殺。”
汨羅鐵青著臉,長時間無語。
我知他心裏難過,心底對冰痕的憤恨又多了一層。
就因為擁有非凡的靈力便可為所欲為?難道就真沒仙靈能壓得過他?
也許唯一能與冰痕抗衡的,就隻有桎了。可眼下形勢再明顯不過,冰痕阻止修羅族見桎,顯然是受了桎的授意,否則憑桎的神力,怎可能不知道冰痕的的所作所為?
桎和冰痕,這兩個仙神中任意一個都很難對付,更別提二人聯手後的威力了。
汨羅此番前來,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我正在憂心忡忡,卻聽得汨羅恨恨道:“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第一美女所賜!都說她魅惑眾生,身上香氣可凝聚成傀儡花,讓天下男人喪失意誌聽命於她,我小弟嗜花草如命,若不是為了尋那女子,怎會喪命!我若見得那女子,定要將她心髒挖出來,讓她休再禍害眾生!”
如今再聽得第一美女的名號,我已不會天真地往綺亞身上想,於是惴惴不安地問汨羅:“那個第一美女,她叫什麼?”
汨羅餘怒未消,生硬地回我:“隻知道她是靈界女子,叫千機,別的不清楚!”
我哭笑不得。
謠言的威力我算見識到了。我從來都受製於冰痕和桎,哪有傀儡花之說,若真能變出傀儡花,我倒一定讓冰痕和桎互相殘殺不可。
“外麵實在太危險,你可將事情告知我,我去對桎說。”我觀察了下汨羅的神色,見他不以為然,趕緊又添了一句,“再說你的傷也沒好。”
汨羅果真拒絕了我:“不用,這是修羅界的機密大事,不可與外人述說。”
我有點氣惱,好心好意幫他,他居然還不領情。
“你再過他嗎?你怎麼找他?”我沒好氣地問。
何況桎如今戴了麵具,汨羅想找他,真是比登天還難。
誰料汨羅信心十足地說:“修羅族隻要神力在中等以上,便能識別烙印在其他修羅族身上的神跡,自然便可找到他!”
這下我徹底放棄,惱怒地想,就讓這個修羅族自生自滅去吧!
“那好!你去吧!祝你成功!”我翻了翻白眼。
他覺察出我的不悅,立刻又彬彬有禮起來,抱拳道:“多謝姑娘仗義相救!敢問姑娘尊……”
“好了好了!別謝了!”我不耐煩地揮手。
這個汨羅太有禮貌了,簡直囉嗦,比那些成天嚷著修為的風族還麻煩。
他悻悻地住口,向我揖了一下身,便欲離去。
“汨羅!”我還是有點擔心,脫口而出,“如果桎沒有善意,你該如何是好?”
汨羅轉身看我,目光中充滿疑問。
我心下有愧,忙躲避他的注視。
隻聽汨羅斬釘截鐵地說:“我攜有修羅族神器,製服他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