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何陰謀,你速速說來!”坐在主位席上的韋陀有點沉不住氣,與其說他是擔心封星的詭計,倒不如說他更擔心自己的地位受損。
真是死要麵子。我暗地裏嘲笑。
桎並未在座位上起身,但放大了音量:“在人界,有一座最高峰,叫九重峰,在九重峰上,封印著一塊欲望水晶,欲望水晶擁有逆天之力,但封印的力量過於強大,唯有用靈界供奉的扼息水晶方能喚醒欲望水晶,這也正是封星強奪四塊扼息水晶的原因。”
桎的一番話如一塊巨石,瞬間激起一池漣漪。
靈界兩位立即悄聲密談,韋陀與綺亞互遞了下眼色,我瞥了眼冰痕,他倒是正襟危坐毫無表情,以他和桎的交情,我估計他早已知曉欲望水晶的秘密。
迦南因為心係迦鉉,沒有參與典禮,此刻他一定忐忑不安,唯恐迦鉉出什麼意外。
我也有點擔心,迦鉉假扮王,隻怕會讓各界把對我的敵視轉移到他身上。
“桎,你在宮中位高權重,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反對女王啊!”韋陀忽然冷哼道,“而且誰都知道女王待你不薄,你和她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倒還說的過去吧?”
韋陀明裏嘲諷,實則不動聲色要把桎往陰溝裏拽。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讓大家懷疑桎的身份,以削弱桎的權威。
“桎將軍曾經帶我們在靈界打退了血爪兵團的入侵!”陪坐席上的靈界副將為桎辯護道。
韋陀狠狠掃了一眼副將,怒道:“盛宴之上,豈容爾等喧嘩,拖下去,給我重責一百大板!”
兩位魔族士兵突地站出,抱拳領命,不由分說,拽著副將的胳膊就往外拖。
那副將倒也伶俐,沒有求饒,隻是用眼神向水雷兩族長老尋求幫助。
可惜兩位長老依然以大局為重,沒有任何表示,那副將死了心,任由魔族將自己拖出去重打。
很快,遠處便傳來棍棒擊打身軀的沉悶之聲和副將痛苦的叫喊聲。
一時間,所有仙靈的心裏都不是滋味。
仙靈身份尊貴,豈容下三界三族碰一根手指、一寸肌膚?熟料風水輪流轉,下三界居然日益囂張跋扈,大有一雪前恥之勢。
筵席之上,水雷二長老均麵色凝重,但並未將不悅之情展露出來。
我亦十分討厭韋陀的自以為是,同時心中生出些許怨言,怪靈界長老太過懦弱,即便需要聯合,也不能任由下三界騎到靈界的頭上。
冰痕倒若無其事地坐著。他的脾氣確實怪異,可以因一句話雷霆大怒,卻在這等辱沒靈界威風的事上無動於衷。
此情此景讓韋陀十分得意,他轉身,重新將矛頭對準桎,質問道:“桎將軍,請回答我的疑問,大家都在翹首以盼呢!”
大約是痛恨桎率軍進攻妖界,綺亞也附和道:“是啊,凡事都講究自圓其說,你的目的不純,又怎能令各界信服?”
兩位靈界長老雖受過桎的幫助,但此時並未吱聲,可能他們心中亦有疑慮,擔心桎為封星的細作。
我強迫自己望著桎。
這是我自和他決裂以來,第一次正視他。即便在這種四麵楚歌的環境下,他依然臨危不亂。當初,吸引我的正是他身上的這種強大氣場,可現在,我卻覺察出這種氣場背後隱藏著的那些可怕的東西。
桎目不斜視地覷著韋陀,聲音異常平靜:“我當然是反對封星的,這點毋庸置疑。”
“那就請說出讓大家信服的理由!”韋陀發揮出不依不饒的纏功,著實讓人覺得他可惡。
“據我所見,在宮裏時,封星並未對桎委以重任,他們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平淡。”冰痕忽然開腔冷笑,不客氣地譏諷韋陀,“我在宮中多年,沒見桎任過一官半職,韋陀長老又是哪隻眼睛見桎輔佐過封星的?”
他和桎是盟友,非常時刻自然要幫忙說兩句。
這下可把韋陀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怒道:“嘴上沒毛的小子!敵我都不分!行軍打仗豈容你等兒戲!”
“看得出來,你在宮中兩千年,確實和桎的交情不淺,所以才會幫他說好話吧!”綺亞忽然譏笑道。
她一向對冰痕不敢造次,但一直都盤算著怎麼擺冰痕一道,她這番話自然有意將冰痕拖下水,暗指冰痕也有可能是封星的左膀右臂。
在說這番話時,她一直用眼尾餘光有意無意地掃我。
我沉著臉,假裝視而不見。
桎站起,環視四周,大聲問道:“這麼說來,各位都對我的身份表示懷疑?”
沒有人回應,但大家征詢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