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斬釘截鐵道:“這可由不得你!”說罷將我一拍,拍向他指定的那個坑內。
一股強大的引力頓時縛住我的手腳。我完全喪失抵抗力,被卷入旋風中。
與此同時,冰痕也縱身一躍,跳進另一個坑中。
難不成,他要跟我殉情?
我暗笑自己幼稚,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開玩笑。
急速旋轉的風將我的臉刮得生疼,衣衫也被盡情扯碎,成為漫天紛飛的爛布條。
奇怪的是,那旋風卻在一瞬間宛若柔水般,小心地將我包裹成一個風繭,緩慢將我置於坑內。
風聲在我耳邊呼嘯不息,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風影,旋得我頭暈眼花。
我隻好緊閉雙眼,盤腿靜坐。
說來也怪,當我靜心之後,一股暖流便自丹田緩緩上湧,分成兩支,遊走於我的任督二脈。
這兩股暖流如玉脂般溫潤異常,稍稍透著涼意,滋養著我的各處經脈。
我心中一動,暗忖自己是火族,躁狂之性天生固有,如今有這涼風調和,自然會心性回收。
況且最近自己變身越發頻繁,脾氣也越發暴戾,隻怕再不收斂,會嗜血成性。
這麼說來,冰痕讓我來玄冥洞天,是為了讓我修身養性?他應該沒這麼好心吧?
思索了半天,我還是猜不透冰痕的意圖。
四圍風聲遮蓋住一切聲響,我自然無法知曉冰痕那邊的情況。
不知他那邊裹挾的是否也是涼風。
我在坑中靜坐良久,若換在平日,隻怕早已不耐煩到極點,這次居然心平氣和,毫無怨言,我不由暗自吃驚。
風速似乎有所減緩,冰痕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際響起:“我數到三,你就跳出來。”
我為難地看著急速旋轉的颶風,覺得自己怕是出不去了。
“相信我,你能出去的!”他的聲音又響起來,“一,二,三!”
似被逼迫一般,我縱身一躍,竟穿過颶風,撞入冰痕懷中。
然而,就在與他接觸的一刹那,我感覺到一股輕微的斥力在分離我和他。
“抓緊我!”他大聲說。
我聽話地緊攥他的腰,那股斥力在兩個身體緊密相依的瞬間又離奇消失了。
冰痕一踮腳尖,如離弦之箭,“嗖”地向洞外飛去。
剛開始他的速度還挺快,可飛行了一段時間後,我已明顯感覺他的上升勢頭減緩不少。
四周是一片漆黑,無依無靠,隻有他在抱著我不停飛行。
我忽然淒然,莫名就潸然淚下。
他的呼吸聲也沉重起來,似有不堪重負之勢。
“冰痕,你沒事吧?”我有點擔心。
他沒有說話,但全身肌肉緊繃,似已達到承受極限。
我隻怕他會承受不住掉下去,沒想到他仍舊在向上衝。
這就是冰痕,永遠不服輸。我又是佩服又是苦笑。
頭頂似有光亮。
光亮越發耀目。
冰痕一個縱身,雙腳終於著地。
盡管周圍的一切仍在下沉,但勢頭已不再猛烈,且始終腳踏土地,讓我們心生踏實之感。
冰痕拚盡全力設了一道傳送門,抱著我縱身跳進門內。
我們落在寸草不生的懸崖邊,我爬起一看,冰痕已陷入昏迷。
他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