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剛才我被嚇得亂了陣腳,把設置結界的靈力都撤銷了?
這個該死的冰痕!
我一生氣,又狠狠地把冰痕的頭往下摁低了幾寸。
他沒有反抗,隻是水麵上咕嚕嚕浮起一大串氣泡。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迦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簡直如同蚊訥。
他遲疑地轉身,剛挪動幾步,忽又止步,背對著我說:“父親病得很重,他一直在暈迷中呼喊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不待我回話,他已一個箭步步出營帳。
我心中一緊,倏地起身。
我想趕緊去看看迦南。
然而,當我踏出浴盆後,忽然想起冰痕還浸在浴盆裏。
他一直沒有浮出水麵。
反正他剛才一直潛伏在水中也沒事,這回大概又在和我開玩笑。我決心不理他。
待我把衣服穿好,他仍在水中沒有動靜。
我有些不放心,捋起衣袖,將他撈出水麵。
這一下,我不禁大吃一驚。
冰痕已經氣若遊絲,嘴角還滲出一絲淡藍色的鮮血。
怎麼搞的,他不是水族嗎?
我慌了神,手忙腳亂將他扶至榻上,不停按壓他胸口,希望他能醒轉過來。
可他非但沒有蘇醒,還發起了高燒。
我欲找風族醫師,正要起身,胳膊卻被死命拽住。
俯身一看,冰痕正雙目緊閉,哆嗦著雙唇喃喃道:“不要離開我。”
他的雙手緊緊拽著我的右臂,仿佛一個孩童在尋求安慰似的。
要是他清醒的時候也有這麼乖,該有多好!
我疼惜地撫摸著他還在滴水的額頭,寬慰道:“好,我不走。”
我以真氣灌輸他手腕列缺、拇指少商二穴,激蕩他的太陰肺經絡,然後用冰毛巾冷敷他的額頭,又忙著擦幹他的身子。
在擦拭他身體的過程中,我也沒忘多吃點他豆腐。
他的身材真好,胸肌腹肌樣樣有,還很勻稱,摸著結實又有質感。
我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摸來摸去。
“咳咳咳……”他突然爆發出一通咳嗽,繼而緩緩睜開眼。
謝天謝地,他終於醒了!
我興奮不已,忙給他蓋上一層蠶絲被。
我欲起身,又被他拉住。
“去哪兒?”他虛弱地說。
“給你配點藥。”我說。他嬌嗲得像個孩子,讓我有點吃驚。
他緩緩搖頭:“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在我身邊就好。”他微微衝我一笑,哀求道。
我隻得重新坐下,抓牢他的手,給他以一絲安慰。
“我想讓你抱著我睡……”冰痕撒嬌道。
我瞪大眼睛。這個冰痕看來燒得不輕,簡直是胡話連篇。
“好不好?”他複又可憐兮兮的求我。
我驚疑地看著他那雙水汪汪的雙眸,差點就心軟了。可轉念一想,這個要求實在過分,遂決定無論無論,都無視他的哀求。
我服侍冰痕不到半日,軍中立刻將我和冰痕“同房”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我不想讓冰痕知道此事,卻又隱隱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冰痕會遭到眾人的排擠。
估計迦鉉也聽說了我和冰痕的事情,不知他此時此刻,心中該如何作想。
罷了,隻能先把冰痕照顧好。我無奈地思忖。
第二日,聯軍便去營救綺亞,我因是“重點防禦”對象,自然不在征伐之列,冰痕也因高燒未愈,留在大本營休養生息。
不料他的病情不僅未減輕,反而加重了。額頭更是燙得嚇人,渾身也被汗水浸透。
看著他陷入深度昏迷狀態,我心急如焚,隻得以內息凍結冰塊,再將冰塊置於冰痕周身替他降溫。
許是連日來沒有睡好,我精神有點恍惚,在給冰痕放冰塊時,失手將整盆冰塊打翻。
冰塊“哧溜”一聲,接連不斷地滑到我腳下。
我不慎踩到一塊冰,沒來得及站穩,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往長著尖利岩石的地麵砸去。
猛地,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我下墜的身形。
我扭頭,發現冰痕不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正精神抖擻地坐著,雙目炯炯有神。
“你的戲演得真好!”我霎那間明白過來。
他尷尬一笑,做出委屈的表情:“我隻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