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熱夜(2 / 2)

且不管他為何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有閑情逸致做澡盆,卻不趕來救我,就足夠讓我惱上一陣子的。

“澡盆怎麼沒了?”我甕聲甕氣地問。

他繼續不理我。

“我跟你說話哪!”我氣極,加大嗓門。

他就是不吭聲。

真是個小氣鬼!

我也懶得理他,顧自起身,發現自己居然已能活動自如,雖然行動還不算敏捷,但已比之前增進太多。

兩個時辰的藥澡果然效果非凡,我凝視著冰痕的背影,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感激他才對。

他手捧一個瓷碗,倏地轉身。

我傻了眼,四處尋找可以蔽身之物。

屋子裏空蕩蕩的,除了地麵有一塊方形幹草垛,就隻剩兩張椅子,根本無處藏身。

冰痕的碗裏置有一顆耀石,散出熒熒之光,足夠將我盡收眼底。

我見冰痕的目光饒有興致地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又羞又怒,喝道:“給件衣服我!”

“給了你,我穿什麼?”他不理我,將瓷碗擱在椅子上,又掏出幾顆耀石,屋內頓時亮如白晝。

原來已是深夜。

我大呼不妙,他這麼膽大妄為,就不怕光亮引來異族敵軍?莫非他設立了結界?可單憑他一己之力,能抵擋住千軍萬馬嗎?

可是冰痕卻神色輕鬆地坐到幹草垛上,脫掉鞋襪,假情假意對我說:“折騰一天了,你也挺累的,趕緊過來睡吧!”

說完,他還拍了拍身旁的幹草。

我氣得翻給他一個大白眼。我才不會傻到春光無限地奔到他身邊,然後被他狠吃豆腐,最後還得被他說我在引誘他呢!

我尋了一個角落,蹲下,將身子蜷起,離他遠遠的。

他自討沒趣,打了個哈欠,道:“隨便你,我睡了。”

晚間寒氣越發刺骨,地麵又髒又潮,兩腿因下蹲而酸脹麻木,令我連小憩一刻的念頭都無。

冰痕卻睡得甚是香甜,連一個翻身都沒有。

我焦灼地等待了很長時間,暗忖他已熟睡,才悄然起身,將那些耀石一顆一顆收起,扣在瓷碗裏。

幹完這一切,我摸索著走向冰痕,當手指挨上他的身後,我便開始解他的衣服。

可惜我對男人的衣服根本不了解,結果折騰了半天,連冰痕的一件外衣都未能褪下。

我有點後悔收走了全部耀石,決定再取一顆出來。

正當我轉身之際,冰痕冰涼的手指淩厲地扣住我手腕,他使勁一拖,便將我拖入他的懷中。

還未等我有所掙紮,他一個翻身,便將我死死壓在他身下。

又開始過分了!

我怒,拚命掙紮。

他卻慵懶地在我耳邊吹著熱氣:“別鬧了,睡吧!”

我被他壓得差點連氣都喘不上來,遂不停拿腳踹他。後來他換了一個姿勢,把我摟得鬆了點,我才鬆了一口氣。

抱著他堅實的背,將頭埋進那寬厚的胸膛中,確實比獨自待著暖和。漸漸地,我放棄了掙紮,將自己窩進冰痕的懷抱中,享受他的體溫帶給我的溫暖。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心髒跳得好快!剛開始雖跳得很快,好歹還挺有節奏,可越到後來越亂作一團,簡直如海嘯般惡浪拍岸,如戰鼓般雷鳴作響。

伴著沉重的鼻息聲,冰痕的身子越來越燙,宛若一塊剛從煉爐中撈出的鐵塊。

我知道他肯定醒著,可我實在疲憊至極,索性不管他眼下的狀況,顧自睡去。

這可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