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的營帳在不遠處,帳前有兩個衛兵把守,如死一般的靜寂。
有什麼了不起!我發狠地想,不就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嗎?值得我這麼為他失魂落魄?
也許該跟他談一談,把矛盾解釋清楚也好,畢竟我們還要並肩作戰。
驀地,我嘲笑自己:還在為見他一麵找借口嗎?
心裏敲起了退堂鼓,我突然有點害怕見到桎,我又恢複了在他麵前一貫的卑微。
腦海內的另一個聲音卻對我說: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你忘了他是怎樣踐踏你的尊嚴的嗎?你還要愛著他,繼續成為一個可憐蟲,一個小醜嗎?
不!我絕不!我捏緊雙拳,堅定地告訴自己。
整理了一下情緒,我毅然走進桎的營帳。
桎的手上持有一物,他正在仔細端詳那根東西。
那是蝶愁的簪子,我再熟悉不過了。
我心裏冷哼一聲:真不知在追憶呢,還是在演戲呢,見我來了,連頭也不抬一下麼?
“桎。”我先發製人道,“我要向你道歉。”
他又盤弄了簪子一會兒,搖頭道:“以前的事別再提了!”說罷,將簪子細心收到盒子裏。
就憑這麼輕輕的一句話,以前的種種就可以抹得一幹二淨嗎?
強烈的自尊心督促我驕傲地抬頭,放出了狠話:“以前的事情,我們就當它沒發生過!我承認以前對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說完之後我的心又是一陣酸痛。對他的深情厚意,何時成了禁忌之事?
“我不是都說了嗎?”他淡然道,“以前的事別再提了!”
還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我心裏的火“噌”地又上了頭,一怒之下差點破口大罵。
幸虧我及時加以控製,才壓住了火氣。
可是又有點不甘心,總覺得他這麼一說,我就灰溜溜地出了營帳,太有損顏麵。
“你愛過我嗎?”我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明知答案惡劣,卻要讓自己徹底死心。
“千機。”桎歎了口氣,語氣中似有歉意,“我承認我對不起你,我以前是太衝動了。”
好,很好,原來那隻是一時衝動!
我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隻得以手死命抵住桌角,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行!你可真夠直白的!”我冷笑,“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講了!”
“因為,真的很惡心!”我鏗鏘有力地把“惡心”二字說出口,已然明白和桎已成陌路人。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請回吧!”桎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冰。
“沒有別的事。”我傲然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要明白,前些時候你引誘我,才會讓我產生誤解,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你要是早點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我也不會那樣糾纏你!”
“是,都是我的錯。很抱歉讓你誤解了。”他雖然在道歉,卻更像急於在撇清跟我的關係。
我忽然覺得此情此景很熟悉,似在哪裏見過。
終於記起來了,冰痕也曾經跟我撇清過關係,他還送了我一瓶戀情水。等下次再見到冰痕,一定要再向他要幾瓶,全部喝下去,讓自己徹底忘掉這些煩惱!
“既然都說清了,我不會再誤解了。今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有關係了!”我斷然說。
“可以。”桎當然會表示同意。
我驕傲地揚起下巴,憤然離去。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這個戴麵具的靈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