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桎的麵具。
他凝視了我一會,將我抱起,大跨步向前走去。
我一句話也不想對他說,我甚至連他為何能在冥界如入無人之境的疑問也不想提。
他把我帶到一所府邸,二話不說直奔臥室。
臥室裏有張很大的圓形的床榻。他把我放到了床上,開始解我的衣服。
我心一凜。
沒想到桎也會幹出這等苟且之事!
可是,我的命是他給的,我甚至算他身體的一部分,如果他想要,我也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而且我也是喜歡他的。
我閉上了眼。
不過,我想錯了。
桎解去了我肌膚上的所有庇護,卻並沒有挪動腳步。
他的手掌噴射出流沙般的白色氣息,一層又一層地將我卷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白色風繭,但我處於繭的中心,隻覺得周遭如輕盈羽翼,吹彈可破。
白色風息滲入我的體內,宛如沁涼的冰泉,汩汩地流動於我的全身。於是,血液變得寧靜而舒適,我如浸浴在潺潺的溪水中,腦海中充滿了平和之氣。
白色風息逐漸轉化為綠色水魄,灌注於我頭頂。我仿佛聽到晨間群鳥清澈婉轉的啾鳴,看到春雨過後塵間萬物爭相複蘇的生機,體內不斷地湧出積極的力量。
綠色水魄又逐漸成為紅色火種,注入我的心髒,令我那冰涼的肢體為之一顫。溫暖的感覺籠罩著全身,持續不斷,雖然溫度逐漸升高,但心頭卻很舒服,並無產生任何不適。
良久,風繭消散,我如一塊巨大的發燙的烙鐵,緩緩落回床上。
我浸泡在汗水中,緩緩撐開眼皮。
桎那雙神秘的冰藍色眸子平靜地對上了我的眼,他凝視了我好一會,忽然扯過一襲攢花錦緞,蓋在我已經不那麼發燙的身體上。
他轉身欲走。
我知道得攔住他,他的動作太快了,馬上就會消失不見的。
“桎!”我掙紮著欲起身,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隻好匆忙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像沒聽到,還是要走,但腳步已經慢下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知道盤問他永遠得不到結果,隻好問一些他會回答的問題。
他勉強轉過頭,說:“這你不用問,好好休息就是了。”
他又要走,我急了,喊道:“冰痕怎麼樣了?”
他停下了腳步,竟然轉過身看我,眼裏閃著複雜的光。
但即刻,他再次轉過身,沒再看我一眼,就如蒸汽般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