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道白光撲麵而來,將她猛烈地掀到牆上。
光芒太刺眼,女子的身體變得如蟬翼般透明,埋在白色軀體裏的,是一團霧朦朦的淡藍。她驚慌而又恐懼地叫道:“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
光芒依舊。
女子慘叫道:“請念在我跟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哀求起了作用,光芒開始黯淡下去。
女子大鬆了一口氣,嘴裏嘀咕了一句:“謝謝你,和……”
她的周身猛然間被劇烈的光刺穿,甚至都沒允許她再說一句話,光芒就將她的身體迅速消融了。隨即,光芒褪去,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風卷殘葉般幹幹淨淨。
我的心頭掠過一絲寒意,不出三秒就可誅仙於無形,將我關在此的家夥隻要動根手指,完全可以要了我的小命。
更奇妙的是,我房間裏的聲響那麼大,那些敏感的下人們居然毫無反應,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看來我完全小看了此地的來頭。
照此說來,我想從這裏逃脫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我又聯想到桎,就算桎沒有來過這裏,那他同囚禁我的家夥又有著怎樣的關係?那家夥肯定認識桎,並且了解程度不一般,隻不過他絕沒有想到,我會識破他的詭計。
想想也是,如果桎真到了這裏,他怎會不救我出去?那麼,從一開始,他就是被假冒了。
這座水榭,我從未在通靈湖中見過。我所見到的全是水族,可他們為何要這樣對我?四族中難道又起了什麼紛爭?如若不是,難道我又回到了宮裏?剛才將女子消融掉的幕後高手就是封星?可是她為何要優待我,按正常的邏輯,她恨不得早八百年就把我的小命掐掉。
但也可能真的回到了宮裏,封星的實力強大,要把我重新弄進宮也是易如反掌。
那封星又為何要派人假扮桎呢?
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從來沒想到的疑問:為何封星從來沒有懲治我?
隻有王才有能力打開任意的結界,而在靈界,就算靈力再高強的長老,打開各域的結界都要借助神廟。
封星是高高在上的,她當然不會親自來捉拿我,但我現在連半個宮裏侍衛都沒有看到。
也許她覺得我於她輕如鴻毛,根本無足輕重,但為何曾經在宮裏的時候要百般刁難我?
也許她隻當我是個玩偶,可以任意玩弄!
一想到此,我隻覺血往上湧,順手抓起一個瓷器托盤,咂個稀爛。
實在很佩服水族的忍耐力,此時下人們全成了聾子,不會為這裏的動靜所驚覺。
我忽然產生了惡作劇的想法,與其被關在此,不如將水榭的一切都給毀掉,我就不信關我的家夥能讓我住在光禿禿的湖水上?
還好體內殘存著一些火種。
可是結果令我始料不及。
當我點燃手指上的火焰後,發現一切能夠燃燒的物品——窗簾、床單、被子、衣服、書籍全都變成了液態的材質,甚至觸碰之下還能蕩漾出水紋。
我就連一本書也燒不起來。
我氣急,拔出發髻上的金鳳簪,向手腕劃去。
突然之間,一股冰涼的感覺浸透全身,簪子陡然落地,我的手腳開始結出薄薄的冰屑,寒意刺透肌骨。
很久很久以前,是否出現過同樣的情形?
體內的火種奄奄一息,我已經覺得力不從心,但仍舊不肯放棄地掙紮著。
再這樣下去也許我會死掉。我恨我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