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我展示一個煙水晶做成的小罐:“這裏麵裝著一種特殊的蟲子,名字簡單明了,叫食腦蟲。無論你的哪個部位,隻要讓它接觸到皮膚,就會迅速鑽向你的腦部,吸食你的腦漿,直到把你的腦袋掏空為止!”
她瞪大了眼睛恐嚇我。
我仍舊瞪著她。
她把小罐貼在我的腳背上,小心翼翼地推開罐口。
立刻,有個活動的物體鑽進了我的皮膚裏,如移動的釘子般,迅速地在我體內遊移。宛若在我的體內開刀一般,我忍不住地呻吟。
“好戲還沒開場呢!”老妖婆猶在奸笑。
這個皮膚上鼓起的硬塊從我的腳移動到我的腰,又移動到我的肩,馬上就要爬上我的頸項。
一個黑影如一陣陰風般刮到我身邊,伸出手指在我脖子上抓了一下。
由於動作太快,最初我隻覺得被叮了一下,緊接著脖子就疼起來,估計這個黑衣人揪下了我的一塊皮肉。
一個小小的煙晶色甲殼蟲就懸在黑衣人的指間,並未接觸到他的皮膚。
竟然是好久未見的冰痕!
怨婆婆見冰痕壞了她的好事,惱羞成怒妄圖上前好好教訓他一番。
冰痕手指一彈,蟲子射進了怨婆婆的眼球!
怨婆婆驚聲尖叫起來,跌跌撞撞,把藥水、藥材掀了一地。
她不斷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聽得我渾身痙攣。
冰痕靜靜地站著,似乎不覺得眼前這種情況有任何不妥。
“冰痕,殺了她吧。”我說。
他仿佛未聽見般,任由怨婆婆繼續慘叫著,叫得我難以忍受。
他抓住鐵鏈,用手心的寒氣將鐵鏈脆到裂開,又脫下衣服將我裹住。整個過程,他沒有現出一絲尷尬之色,盡管我什麼衣服也沒穿。
怨婆婆的嚎叫聲消失了,她變成了不會叫也不會動的死人。
冰痕抱著我向外走去。
我很想問他究竟是如何蘇醒,又如何找到我的,但他沉默得那麼可怕,致使我甚至不敢開口。
我忽然想到了迦鉉,他還被困在怨婆婆的住所,他身上還藏有迦南的魂魄,如果不救出他們,迦南隻怕要魂飛魄散了。
可是迦南父子均是冥族,隻怕冰痕不肯救他們。
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我懇求冰痕去救他們。但他不屑地說:“這不關我們的事,管好你自己再說。”
“可是沒有他們,我們找不到輕塵。”我找著理由。
“輕塵早就死了。”冰痕冷冷地說。
我驚呆半晌:“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她死了?”
“被默岸殺的。”他簡單地說。
“默岸?”對了,他還一直在昏迷中,我忙問道,“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醒來時他已經不見了。”
如此說來,迦鉉要換回自己的肉體,隻怕要多等待一段時間了。
“那我們應該把默岸找回來,他一個人留在冥界很危險。”
冰痕無表情地看著我,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讓我感覺到羞愧。“這麼說來,你們還想在冥界多勘探一段時間?”他忽然甩出這麼一句。
我疑惑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倨傲道:“別以為我不懂你們的伎倆,打著反對女王的旗號妄圖掃平下三界,救輕塵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像得那樣!”我不知他怎會有那樣的誤解,趕緊解釋卻又不知所雲,“這完全是被迫的,誰都不想來這該死的冥界,誰都不想卷入戰爭,這隻會讓封星偷笑,讓我們的力量渙散!”
一刹那,冰痕的冰藍色眼睛裏現出了嘲諷的神色,我忽然意識到,這種神色我在封星的眼睛裏也看到過,它仿佛在說:“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心裏頓時不舒服起來,為了那點自尊,堅持要冰痕救迦鉉。
他無動於衷,仍舊是那句話:“管好你自己!”
“我很好!”我憤恨地強調著,“如果你不去救他,那我去救!”
他的臉上又現出嘲諷的神情,繼續抱著我大跨步向前走。
看來他身體恢複得不錯,一度受過那麼嚴重的傷,我還以為他會虛弱很長的一段時間。
“要走你自己走,放我下來!”我妄圖掙脫冰痕的手,結果每一次掙紮都讓我遭受劇烈的疼痛。
他又點了一下我的脖子。
這該死的家夥!他居然點了我的啞穴!
一氣之下,我撚起拇指和食指,死命地擰冰痕手臂上的一小塊肉。
他開始皺眉,我知道我把他掐得很疼。
結果他也來報複我,而且掐的是我的傷口,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