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兩千年之前說起。
兩千年前的一個幽靜夜晚,我獨自闖入王宮正殿。
大理石磚麵沁涼入骨,每踩一步都自腳麵給身體注入一股奇異的戰栗感。
我踮著腳尖在明澈可鑒的磚麵上跳躍,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蒼白的足尖一接觸地麵便留下了一灘小小的汗漬。
“啪!”一物襲中我膝部,我未留意,轟然倒地。
“哈哈哈!”譏笑聲從右側傳來。
勉強壓抑住心頭無名火,我捋了捋汗涔涔的前額,扭頭一看,原來是水族那群小混混。
為首的叫漪瀾,名字挺詩意,可惜品性極差,愛拉幫結派打擊報複,平日裏我純當他是空氣,他自然視我為眼中釘,無時無刻不想找我麻煩。
“怎麼,這麼慌張,又想去幽會啊?”漪瀾大搖大擺走到我跟前,玩弄著手中的鵝卵石。
這鵝卵石晶瑩剔透,每顆都有雞蛋般大小,原來他剛才就是用這石頭踢的我。
我這才驚覺膝蓋下方疼痛無比,朱紅鮮血在玉色裙麵上印染了一塊極大的血斑。
依我的脾氣,平日裏隻怕要動手了,可今天不行,我不想在女王的正殿裏惹是生非。
見我不言語,漪瀾以為我在露怯,遂更囂張地譏笑:“又去通靈湖嗎?你和桎幽會那麼多次,當我們是傻子嗎?”
我心一驚,我還以為自己去通靈湖無人知曉,沒想到鬧出這麼大動靜,偏偏這幫水族小混混又是些碎嘴婆子,隻怕我和桎“幽會”的事情宮裏早已傳開了吧?
怪不得封星越來越不待見我,也許早晚有一天,她會找個借口殺了我。
但我馬上就鎮定下來,微微一笑回擊道:“通靈湖是宮裏的禁地,你說在那裏看到我,就不怕女王拿你問罪嗎?”
漪瀾沒料到我會反將他一軍,被唬得雙肩一聳,但旋即便露出流氓本性,叫囂道:“我說了是我看到的嗎?別的靈看到的不行啊?”
“這麼說,不是你了?”我聳聳眉,轉而問漪瀾身旁的那堆水族,“你們去了通靈湖,看到了?”
我刻意加重“通靈湖”這三個字。
那幫水族本就貪生怕死,怎會承認,紛紛搖頭,臉上現出驚惶之色。
“看到了沒?”我嘲笑道,“沒有靈看見我去了通靈湖,你怎麼能誣陷我呢?”
今日我的態度真的算非常客氣,要不是聽說“出了件大事”,我也不會那麼急著去通靈湖,而正殿是通往通靈湖的必經之所,卻也是女王封星的朝政之處,萬萬不能多加逗留。
哪怕是被封星知道我們幾個在討論禁地,我們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可氣的是,這些水族真的是草包腦袋,一點也不知所以,仍舊賴在正殿不走,還欲把我拖住。漪瀾轉移話題繼續攻擊我:“就算不在通靈湖,宮裏也有靈看見你們在其他地方幽會,桎可是王的男人,你真要造反嗎?”
“啪!”銀光閃過,伴隨著一聲極清脆的響聲,聽起來像一根嫩枝被折斷的聲音。
一股冰涼的液體射到我的胸口,我看見漪瀾的笑容凝固住了。
他像根爛木頭一樣地栽倒下去。
“啊!”其他水族驚駭地叫出聲。
“剛才,是誰在說要造反?”封星漫不經心地走進來,曳地湖水藍長裙上馥鬱的玫瑰香攢動。
我忍不住皺了皺鼻子,盡管我也喜歡玫瑰香,但她的香氣實在太濃了。
一刹那間,一股電流刺穿了我的心髒,這是閃電鞭,宇宙之王的小小技法,卻能輕易將任何仙靈置於死地。
我承受不住這痛楚,頹然倒地,漪瀾的藍色血液在我眼前流淌,有一種寧靜肅殺的美。
封星斜睨我一眼,俯身,用長長的中指指套挑起我的下巴,冷笑道:“小千機,跑到我的正殿來,有什麼要事嗎?”
眼淚在眼眶中滾動,我捂著胸口,拚盡全力擠出兩個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