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千山萬水,總算是在遙遙相連的山巒之間看到了重點。
地勢漸平,士兵和駿馬全都亮了眼睛,軍隊像是聽到了勝利的號角,全力加速,從山崗上俯衝而下。
“士兵們!前進!”
樊齊站在高高的塔樓之上,前麵是一望無際的湖麵,此時晨光初起,湖麵上波光粼粼,深藍色的湖水是不是鍍上金色的亮邊,仿佛是最璀璨的鑽石飄落在水麵之上,搖搖晃晃之間,倒映出飛鳥的身影。
“報!樊教官,第六批軍隊將要到達!”一個矮個子士兵聲音洪亮,站的筆直。
樊齊轉過身來,道:“第六批,是從鄖地調轉過來的?”
“是的!樊教官!”
樊齊道:“前幾日副官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我過去查看營地。”
“是!樊教官!”
樊齊帶著士兵前去查看營地的駐紮情況,此時,又有人前來報道:“樊教官!付教官找您!”
樊齊從他身後看過去,剛好看見大塊頭的付武正蹲在地上指指點點,幾個軍師紛紛麵色凝重,似乎是在商討著什麼嚴肅的事情。
“怎麼了?何事找我?”樊齊拍拍付武的肩膀。
“嘩啦”一下,幾人都站了起來行禮。
付武道:“樊齊,方才有隊騎兵從湖邊巡邏回來,帶回了這個——”付武左手拿著個布包,打開,是斷了的箭:“無毒,你拿著看看。”
樊齊拿起,對著陽光,箭頭上刻著狼圖騰。
付武見樊齊看過來,道:“我們懷疑是北晉已經開始準備了,沿著湖邊繼續走了一圈,但未發現任何痕跡,故而回到了原點,朝對岸觀測,果不其然,看見了北晉的旗幟。”
樊齊皺起了眉頭,道:“可是,北晉會這麼明顯的透露消息,意圖不是威嚇?”
付武麵色嚴肅的搖了搖頭:“請看。”
諸位軍師都讓開了,露出地上畫的圖,付武蹲在地上,解說道:“這是大湖,這是我們的據點,射擊台分布的都很密集,毗鄰大湖的塔樓上都裝置著火炮。”
“再看,這兒,是我們發現的北晉埋伏據點,據粗略估計,大約是一千人,估計是工事兵,目前尚未查探到內部,隻能遠遠查看。”
樊齊道:“不如先下手為強。”
樊齊也蹲下身來,對付武說:“那隻箭,或許是出於偶然,士兵們無聊時大多會練練準頭,若我沒有記錯,那裏是岩石群那塊吧。”
付武驚奇道:“的確是在岩石群那塊。”
樊齊沉聲道:“今天晚上,咱們便一舉搗毀它,也該給他們瞧瞧。”
付武道:“算是給個下馬威。”
二人相視一笑。
拍拍手,把部署的細致問題交給那些專業的軍師,樊齊和付武向湖錯城走去。
付武看了看正在校場裏訓練的士兵,道:“都是群好孩子。”
樊齊道:“可惜刀劍無眼。”他歎了口氣:“北晉的野心太大了。”
付武沒有回答。
二人沉默的走了一陣。
付武駐足,看向樊齊道:“樊齊,多謝你。”
樊齊朗聲笑了:“不要說是感謝我讓你回到了戰場。”
付武認真道:“就是如此。”
樊齊道:“當初,我沒有在你最危難的時候救你,讓你遭人汙蔑,退出了闞元閣——這早已是我的心結,不過,好兄弟,你會原諒我的。”
付武笑了:“是的。”
樊齊示意他繼續走,付武便同他並肩走著,來往的百姓朝他們微笑,有的招呼著他們吃些熱包子。
“樊教官!付教官!早上沒吃吧,來,熱乎乎的包子!”一個裹著布頭的中年人麵帶笑容,硬是將包子塞到了他們手中:“收下,收下吧,教官們辛苦。”
付武搖頭,正欲說話,樊齊卻攔住他,道:“多謝了。”
付武微微詫異地看了樊齊一眼。
二人站上了湖錯城的城頭上,大口大口地吃著包子。
付武忽然地歎了口氣。
樊齊道:“怎的了?”
付武看向遠處,道:“我想起了我的徒弟。”
樊齊笑了,道:“是咱們共同的徒弟吧。”
付武道:“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天下不太平,也不知道落身何處。”付武皺眉,苦著臉道:“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麼聰明的腦袋瓜子,怎麼也會犯糊塗呢?”
樊齊道:“各有各的命數,或許是想要追求什麼,我是無能為力了,查了將近一年,得罪了不少人,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懷疑是那小子陰著,故意的。”
付武道:“可憐了他的家人——你不知道,我去安都待了一段時間,那家人,我是熟悉的,還有個弟弟,也是聰明的很……對了,那一次我去找你的時候,便遇到他了,他是找你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