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函不解:“暗地的聯係?你們二人有何好聯係的。”
韓懿狡黠地笑了:“自然是不可以告訴你了。”韓懿不理會鍾函的目光,自顧自說道:“人各有命,既然是各有各的路,就不要管他了。”
鍾函道:“什麼叫各有各的路?”鍾函說完這句話後,自己也堵住了,訥訥道:“單單是知道了,他現在若真的是北晉的什麼親王……他不會真的,不會來了吧?”
韓懿笑了,笑容溫和,吐出來的字句卻是殘酷:“自然,我想要說的是,這些天的調查,我大概已經確定了,那個在北晉突然聲名鵲起的朔回親王,估計就是你的兒子鍾禮。”
鍾函不作聲。
韓懿將那封匿名的信紙放在了桌上,道:“至於這封信的寄信之人,我大概也可以猜的出來。”
鍾函道:“是誰?”
韓懿微微一笑:“白家的人,算起來,管家說是白家的二少爺同四小姐一起來的,白家貪欲大,的確是派了心腹去了西宋,這麼一排除下來,去西宋又回來的白家主事之人,便是白家的四小姐了。”
鍾函若有所思:“接我的手傳給你,為何?”
韓懿一邊思索,一邊低沉道:“想來,鍾禮或許是在當年北晉王室鬥爭中殘存下來的皇族,流亡到了南楚,碰巧後來又被帶離了河城,北晉之人定是千方百計地尋找,白家的行當明的暗的都占了,如此一來,我猜想,估計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白家的人就盯上了鍾禮。”
韓懿喃喃自語:“怪不得那時候鍾禮有一次來找我,說是有白家的人跟蹤他……不過,我倒是沒有發現白家人做的勾當。”韓懿微微眯眼,心想道:看來,這個安都白府,倒還是個四處伸手的後患,等到得空,就要削掉他們幾層勢氣。
鍾函想了一遍,的確是說的通,道:“你是猜出來的?”
韓懿微微一笑,笑的高深莫測,卻並不回答。
鍾函心裏佩服,道:“如此,阿禮若是真成了北晉的什麼親王,想必有些事情定會身不由己,我不怪他。”
韓懿道:“清之,你可是真的想明白了?”
韓懿看了看被風吹起來的簾幕,道:“北晉國力強盛,如今內亂已經除去,現在明麵暗麵動作頻頻,開始騷亂南楚邊境,怎麼看,都是不安好心。”
鍾函看著韓懿複雜的眼神,勉強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阿禮真的要站在北晉的立場之上,如若國家局麵,到時候,便成了敵人……”思慮至此,鍾函心裏酸澀痛苦,畢竟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如今,他又怎麼去告訴家裏的燕惠,又怎麼回答等待著阿禮的鍾儀?
韓懿撫摸著他的肩膀,輕聲道:“隻是萬一,但是,你還需做好準備。”
鍾函軀體微微地顫抖,韓懿剩下的話並未說出口:清之,從當前形勢來看,如若有一天,反目成仇,隻希望,你不要太過難過。
鍾函從韓王府回來,便有些失魂落魄的。
雖然說是提前因為匿名信震驚,信上,來龍去脈交代地十分清楚,鍾函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然而,在去韓王府之前,心中還是帶著一些僥幸的心理的。
直到,自己親耳聽到韓懿所說,這件事情,莫非是真的。
其實,又有什麼理由反對呢?
作為一個父親,不論這個收養的兒子的過去,隻希望他在自己的保護之下安安穩穩,平平安安地長大,他表現優異,是個爭氣的好孩子,直到如今,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男子漢,卻成了另一個國度的人,甚至,還有著令鍾函不願意接受的身世。
鍾函看著自己家的大門,心中歎息,如果,阿禮隻是個被遺棄的孤兒,他在他們家的日子,應該是快活的吧。
鍾函歎了口氣,敲了敲門,還是走了進去。燕惠就在屋子裏麵等著鍾函,一聽到動靜,就連忙推開門:“怎麼樣?有消息嗎?”
鍾函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燕惠抓住鍾函的衣袖:“不要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函,你知道嗎?我現在整天胡思亂想,若是不告訴我真相,我估計,自己會撐不住的……好不好,告訴我吧……”
鍾函對上一雙擔憂的眼睛,他低下頭,沉聲道:“好,惠兒,我告訴你,你要堅持,這件事情,對於我們家來說,不是好事,而且,也永遠不要告訴小儀。”
燕惠點了點頭:“我明白,你說吧。”
鍾函坐到桌邊,全盤托出,說完了所有的事情,才發現,燕惠的臉色慘白,十分的不對勁。
鍾函心慌意亂。
“惠兒,惠兒!”
鮮血從她的紅唇裏滲出,豔麗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