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子微微笑了:“此次親王剿殺東成禾有功,將那些最後的叛黨殺得片甲不留,應當加官進爵才是啊。”
朔玉眯起眼睛,看著屋簷處閃耀的陽光,道:“本王,要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他沐浴在夕陽耀眼的光輝裏,一雙紫眸深邃而堅定。
範文子一聽,麵色肅然,退了幾步,行了大禮,額頭觸地:“願為王效勞。”
朔玉轉頭,看著範文子規矩地匍匐在地上,微微一笑。
朔回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提著一把長劍,站在他們身後,神色淡淡地說:“喂,範文子,你做什麼。”
朔玉連忙扶著範文子起來,範文子優雅地整理了衣著,絲毫不見慌亂:“親王怎麼上來了。”
朔回嗤笑:“你們看了本王半天,以為本王發現不了?”
朔玉若有所思,走到欄杆前:“那麼……王兄是從何處上來的?”
範文子聽聞,亦是好奇,他們便站在樓梯口的前方,而朔回所在的地方,便是欄杆旁。
朔回哈哈笑了,遞給他們一個眼色,將長劍往地上一擲,那長劍便入木三分,牢牢地紮根在地上。
朔回輕巧地一個跳躍,便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王兄當心!”
朔玉和範文子都是一驚。
卻發現庭院裏的朔回已經穩穩落地,拔出長劍,向他們看了一眼。
朔玉看著朔回挺拔俊朗的背影,呢喃道:“如此看來,王兄的武術底子似乎不錯。”
範文子淡淡笑了:“南楚的闞元閣自古便是有名的。親王一年以來都帶著衛九和衛十六,自然更上一層樓了。”
朔玉聽到這裏,歎息道:“可惜了那兩個忠心的年輕人。”
範文子道:“衛氏之人的確忠心,但是王也不可太過信賴。”範文子清潤的雙眼別有用意地看了朔玉一眼:“哪怕是朔回親王,王上也還需謹慎。”
朔玉麵色冷卻了下來,許久,範文子依舊看著朔玉,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朔玉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範文子展顏一笑,溫潤儒雅,聰慧絕世。
五月八日,民眾都前去了休城南邊的大天壇,占卜的國師在太陽下祈禱,將要把一個月前的國師與天神對話得出的的星象公布給舉國的虔誠之徒。
神秘悠遠的號角聲吹起,古老的鼓聲敲響,踏著樂器的節拍,巫師們舉行了問天的儀式。
正午,鼓點聲停止。
一雙顫抖地手打開了水晶盒蓋。
國師一頭雪白的頭發在陽光下發出光芒,他站在了天壇的高塔之上,用洪亮的聲音大聲宣告: “帝星降臨到了北方星位,此乃大吉之兆,是數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景象,看來,我大北晉,將自此盛世太平,永代昌盛!”
舉國歡呼,為了這個數十年來從未出現過的吉兆,民間雲,此乃帝王降臨的征兆,北晉龍氣旺盛,自當從此興盛!
待到輿論又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朔玉便大刀闊斧地開始了工作。
朝廷裏的人馬不停蹄地下派到各個地方,將各地的官員收攏到了一起,個個重新考量,不合格的,便直接換上了新的血液。
如此一番調動,無作為的,吃軟飯的,便一個個地被刷了出去。
官員製度的改革,並不是一下兩下就可以完善好了的,但是王上的作為,已經表露出了北晉王朝的官方態度,百姓還更加欣賞年輕敢為的官員,迂腐的中立派也漸漸被排擠著,從中央到地方,漸漸也沒有了安身之所。
朔玉冷冷地看著紅筆寫著的花名冊,道:“朝廷養了你們這麼多年,是該要些報酬了。”
玉印一蓋,所有的爭辯,都成了定局。
六月十日,天大晴,萬裏無雲。
休城全城都籠罩在一片威嚴的壓迫之下,王室的天壇上響起悠遠的樂器聲,士兵們排列整齊,嚴守在各個街道,各個路口。
將軍們帶上了軍刀,文臣們拿著玉牌,垂著頭聆聽著北晉最尊貴,最有權力的人的宣告。
“朕自今日起,定年號為平,朝代為開宇,以求北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眾臣朗聲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一天,休城的石匾被重新雕刻,刻上兩個大字“晉安”。
這一天,北晉自立為國,溫布侯自封為帝王,曆稱晉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