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在耳邊響起,鍾禮嗤笑。回馬,再一刀直直砍向那人。
“砰!”重物落地,鮮血噴灑。
雙方沉默了一瞬間,接著猛然開始廝鬥!
從門裏源源不斷的流寇咧著嘴臉從大門裏冒了出來開始砍殺,兵刃相撞,箭矢四處飛灑,刺進血肉之軀裏。
鍾禮大吼:“分散!引人!”接著便一馬當先衝上去開始廝纏,隨後便是一片混亂。
鮮血潑灑在山寨門口,山寨建的很高,可以看見大大的藍天,此時血腥味直衝上天,天上依舊清澈一片。
遙遠的南楚境內,花田跑跑跳跳,鈴鐺“叮鈴鈴”地響著,鍾儀回到了房間內,拿出了一隻有些生鏽的鈴鐺。
“叮鈴鈴——”,鈴聲清脆。
大刀砍到了鍾禮右側,衛九長矛一挑,“噌!”鍾禮借機一刺,刺中了流寇頭子的心窩。
那人“哇哇呀呀”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鍾禮冷冷地掃了一眼,回身繼續殺入敵陣之中。
此刻,鍾儀坐在房間裏,放下了鈴鐺,坐在書案前,開始奏琴。
幹淨的眉眼低垂,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琴弦。
“噔——”這是一首《戰曲》,阿禮以前舞劍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首。
“殺!”
鋪天蓋地地呐喊聲響起,鍾禮臉頰染了血色,一雙紫瞳充血:“上山坡!”
峽穀之上,有一出凸起的山崖,先前的衛四早已做好了準備。
鍾禮猩紅的披風張狂地卷著風,夾帶著流寇的恨意,奔向了山坡。
暖暖的日光輕輕照在鍾儀的黑發上,他的手指正彈奏著一首激昂的樂曲。
他想起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一個人正微笑地看著他。
流寇被鍾禮引到了山坡下,鍾禮回身:“放!”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從各個方向射來。
“轟隆隆——”巨石從山坡上滾下。
“啊啊啊啊!!!”流寇猝不及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一時間,屍橫遍野。
鍾禮騎在高頭大馬上,麵色漠然。
花田爬到了桌子上,看著窗外。
此刻,將近黃昏,夕陽邊一片血紅。
“喵——”
衛一率兵衝擊山寨,弓箭手的火箭點燃了房屋,衛八帶著最後的部隊從小路上衝了上來,起刀,砍殺,動作利落,馬蹄聲經過的地方,血跡就蔓延到了哪裏。
鍾禮大聲喊道:“總攻擊!”
身旁的衛二看了他一眼,大聲道:“不留一個活口!殺光!”
鍾禮看了看衛二,衛二騎馬離開。
現在還不能停!
鍾禮駕著馬圍剿著最後的流寇。
一曲奏罷,鍾儀的手指有些發麻。他微微怔住,看著窗外,喃喃出聲:“天怎麼這麼紅?”
花田扭扭屁股:“喵?”
鍾儀拿出懷中的鈴鐺,刻著的“禮”字依舊在,鍾儀輕聲道:“阿禮。”
一片寂靜,士兵們在檢查戰場,山寨一片死氣。
從上午到下午,每個人都身心疲憊,靠著包紮自己的傷口。
鍾禮看了一會兒,走到懸崖邊,看著夕陽西下的最後餘光。他的身上沾染著自己的血,更多的是混合著別人的血,他一把解下被利刃劃破的猩紅色披風,將它扔下山崖。
那一抹猩紅色在風中盤旋,慢慢落下。
風呼呼地吹過,鍾禮閉上充血的眼眸,沉重地歎息。
九月底,北晉的朔回親王一舉剿滅禍害多年的流寇。
西宋的邊境官得知,急忙在小峽穀下立了一座石碑以讚揚北晉親王的功勳。
十月初,北晉頒布《北晉西宋商路條例》,自此,在西宋的小峽穀之處設立了北晉的邊防站,來往的商客須繳納費用方可通過。
十月中旬,裏如德病逝,王哀悼,親自寫下悼詞,全城哀悼。
十一月中旬,百姓聯名列舉貪官名錄,吏部尚書東成禾審查後,下令將裏如一族的財產收歸國庫。
十一月底,裏如一族財產清點完畢,由於貪汙數量過多,民憤難息,王下令將裏如一族的男子發配邊疆,妻女家眷終身為奴。
十二月,朔回親王帶兵擊退北晉北部的氏族割據勢力,同時將此地的鹽礦,金銀等礦產收歸北晉王朝。
一月底,朔回親王被封為鎮平將軍。
二月初,月石霸帶兵叛變,被朔回親王及其將領斬殺,自此,兵權回籠,三大世家隻剩東成一族。
北晉,冬天,雪花紛揚而下,頃刻,休城便一片雪白。
茫茫大雪之中,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騎在一匹渾身通紅的駿馬上,靜靜的遙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