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信(2 / 2)

白廷拾起,隨意掃了掃內容,發現就是鍾儀寄過來的那封信。

“夏季……不回安都,不去鄖地了?”白廷本著兄長的身份,嚴肅地審視了這份信,卻發現信上的似乎僅僅是友誼之交。

“這……”他想起自己妹妹那嬌羞的模樣,欲說還休的少女情懷一目了然。

從信中煩惱的抬頭,就看見方才離去的白宣晝正站在不遠處,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白宣晝戲謔道:“四妹的信,你看?”

白廷“轟”地一下紅了臉:“我,我就是看看。”

兩人麵對麵站著,微風將亭中的薄簾輕輕卷起。

安都,鍾家。

老劉管家滿麵笑容敲著鍾函的書房:“老爺,小少爺來信了。”

鍾函立馬放下書本,笑道:“估計是想家了。”

拆開了信封,裏麵是三張寫得滿滿當當的信紙。

夜晚,萬家燈火明明滅滅,鍾函和燕惠依偎在一起,帶著微笑將鍾儀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鍾函道:“小儀長大了。”

燕惠一雙美目有些許濕潤:“可是我想小儀了。”

鍾函笑著將燕惠摟在懷裏:“過幾年我們就搬到錦和城去。”

燕惠一喜:“真的?”

鍾函寵溺地笑:“你之前提起過的。”

燕惠點了點頭,重新依靠在鍾函懷裏,輕輕道:“等小儀考了宮廷琴師,咱們一家就團聚了,阿禮那時候都是大人了,說不定也有了心儀的姑娘了……對了,你覺得白家的妗語怎麼樣?”

鍾函想了想,道:“白家四小姐?就是在那次在鄖地你說的……”

“怎麼樣?”燕惠打斷鍾函的話,興致勃勃地說:“我覺得妗語不錯,小儀似乎也喜歡她。”

鍾函無奈地說:“小儀還小……”

燕惠道:“小儀過年都十八了。”

鍾函道:“至少,也得到小儀考了宮廷琴師之後。”

燕惠笑了:“好。”

過了一會兒,鍾函睡著了。

燕惠在昏暗的燈火下靜靜地看著他清俊的麵容,眼眶中隱隱有了淚水。

她悄悄起身,披上一件薄外衣便出了房門。

她快步走到了院子裏,突然,一聲輕輕的咳嗽不受控製地發出。

燕惠連忙捂住嘴,彎著腰走到院門口蹲下。

院門口的燈火照在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子上,一頭柔順華麗的黑發披散著覆蓋在背上,她從衣服中掏出一塊雪白的蠶絲手帕盡力地捂住嘴。

“咳咳咳……”

持續了一段時間,燕惠緩了緩氣,攤開手帕,燈火下,雪白手帕上中央是一片刺目的鮮紅。

燕惠渾身開始顫抖,死死地抓住了那方染了血的手帕。

房門開了,燕惠脫下外衣,躺回了床上。

鍾函依舊在熟睡,燕惠吹滅了燈,依偎在了鍾函身旁。

一夜就這麼過去。

次日下午,一位尊貴的男人正閑閑地坐在榻上,抿一口清茶,下一子棋。

聽完了暗衛的彙報,他摸了摸食指上的祖母綠戒指。

暗衛低聲問:“王爺,您看如何處理。”

韓懿不語。

片刻後,他抬起冰冷的雙眼,沉聲道:“燕惠的病情可否延緩。”

暗衛道:“屬下核實過,延緩可以,但是這病……拖不過五六年。”

韓懿點了點頭:“讓鄧二娘在燕惠的飲食裏放些藥物吧。”

暗衛心中有些詫異,此時他聽見韓懿輕聲道:“她,目前還不能死。”

暗衛低頭:“屬下明白!”說罷便告退離開。

韓懿漫不經心地瞥著手指的黑色棋子,自嘲一笑。

什麼時候,自己也會如此優柔寡斷了。

“啪嗒”一聲,棋子落定。

或許,他還是該耐心等待,他想要的,總有一天會是自己的。

此刻棋盤之上,黑色棋子黑壓壓一片,將白子圍困其中。

韓懿勾唇一笑,勢在必得。

幾日之後,信終於輾轉到了鄖地。

白妗語的酒樓早就開始運行了,大概到了今年冬天,她便圓滿地完成了父親的任務。

白妗語此時的模樣早已經出落的十分標誌,隻是穿一襲簡單的裙裝,梳一個簡單的發髻,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她站在酒樓高處,一頭長發微微飄拂,白皙的麵容上,一雙出彩的雙眼正凝望著遠處的風景。

此時,有人道:“四小姐,安都白府的人送信來了。”

白妗語沒回頭:“哦,誰寄的。”

那人回答:“是二公子。”

白妗語點了點頭,道:“放那兒吧。”

那人將信放在了桌上便下去了。

許久,白妗語轉過身,看向了桌上的那封信,纖長的手指開始拆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