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鍾小儀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任由阿禮幫他穿衣服。
溫熱的毛巾擦拭著他的臉頰。
真舒服,鍾小儀靠著阿禮,又要睡死了。
完全清醒的時候,自己已經看到了來往的客人了。
花田叮叮當當地搖晃著它的小鈴鐺跑過來,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昂起頭,用水亮亮的貓眼睛看著他。
他的印象就到這裏,之後什麼的就記不大清楚了。
回到房間美滋滋地數紅包的時候,阿禮正好出門。
“阿禮去哪兒?”
“出去買些東西,你先睡一覺吧。”阿禮說完就走了。
的確是有些累,鍾小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鍾禮出了後門,步履匆匆地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左繞右繞進了一個小胡同,他抬頭看了看屋簷,向前走了幾步,一個突躍翻過了高高的圍牆。
圍牆裏麵,隻有一扇大門,這扇大門,通往安都韓王的後院。
鍾禮向守衛說了幾句話,守衛帶他去了一間書房。
紫煙嫋嫋,地上鋪著厚厚的深紫色毛毯,檀木珠子穿起來的香簾,琴聲悠悠。
鍾禮敲敲半開的紅木門:“韓叔。”
沒有回應。
鍾禮耐心地站在門外,等待著著一曲結束。
過了半晌,裏麵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侍衛向他點點頭。
鍾禮抬步進門,他要見的人正端坐在桌前,一把桐木琴落入鍾禮的眼中。
韓懿穿玄色冬衣,披一件華貴大氅,頭發一絲不苟的束著,目光淡淡地看著他。
韓懿倒一杯熱茶,自顧自地喝著。
鍾禮開口:“家父初十之夜要去白府。”
韓懿沒有反應,他道:“那又如何,你來做什麼。”
鍾禮麵不改色道:“隻是來請教韓叔幾個問題。”
韓懿看了他一眼:“說罷。”
鍾禮說:“侄兒曾發現白家的白四小姐和他兄長跟蹤於我,前幾日在安都的主街上看見白四小姐開張了一家筆墨鋪,若我沒有記錯,那塊地是韓叔的。”說完看著韓懿。
韓懿淡淡一笑:“沒錯。”
鍾禮道:“那韓叔可知白家人為何跟蹤我?”
韓懿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麵:“你何以見得本王會回答你。”
鍾禮微微一笑,突然躬身行禮道:“侄兒失了禮數,先恭賀韓叔喜得龍鳳之胎。”
果不其然,韓懿臉色陰沉下來。
鍾禮施施然道:“家父還未聞此喜訊,我回去便與他說說……”
“罷了,”韓懿打斷鍾禮的話:“你的本事倒是不小,本王故意隱瞞也被你打聽了去。”
鍾禮微微一笑。
韓懿悠悠道:“初九……若本王沒有記錯,你初十便要回繁城了吧。”
鍾禮點頭:“韓叔說的沒錯。”
韓懿輕笑:“不如就邀清之與我一聚,也是本王忙碌多日,該看望他了……既然如此,初九之夜,就由鍾儀去吧。”
鍾禮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恐怕家父不願見韓叔。”
韓懿怒極反笑:“這倒不是你說的話,怎麼,本王給你機會去闞元閣,難不成不能將你弄回來?”
鍾禮微微一笑,道:“這是我自身功勞,不過既然韓叔如此說,想必韓叔也是助了侄兒一臂之力。”
韓懿不再看他,徑自喝茶。
鍾禮低聲道:“初九之夜,家父會在門口等候白府的馬車。”
韓懿的手微微一頓。
他微微一笑,模樣俊朗:“你下去吧。”
鍾禮道:“告辭。”
之後,他便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