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家姓”裏麵找到了“鍾”字。
鍾儀滿意地拿著閃亮的鈴鐺道:“好了,付賬吧。”
告別笑眯眯的祥祥樓分店掌櫃,鍾儀帶著好心情回到了家中。
看了一下鍾,才過去了半個時辰,看來還是可以休憩一會兒了。
回到小閣樓,給正在曬太陽的花田係上刻著“鍾”的鈴鐺,花田是一隻內心粗糙眼神不犀利的小傻貓——它見模樣差不多,便心滿意足地蹭了蹭鍾儀,然後愜意地繼續曬太陽了。
蹬蹬蹬地跑到樓上,發現阿禮還沒有回來。
唉——鍾儀推開鍾禮的臥室房門,正午的陽光照在阿禮深藍色的床單上,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鍾儀坐在鍾禮的軟搖椅上發了一會兒呆,本來打算一回來就給阿禮的……瞅了瞅掛在牆上的鍾,過去了一刻鍾了。
鍾儀打了個哈欠。
等到他一覺醒來,房間裏還是空蕩蕩的,鼻尖全是清新的氣味,鍾儀享受般的呼吸一下,便從軟搖椅上起來。
至於鈴鐺,還是等晚上阿禮回來時給他好了。
這麼想著,摸摸還在陽光下打著呼嚕的花田,它眯起眼睛看看鍾小儀,又愜意地睡下了。
爹爹娘親在院落裏掛著花燈,喜氣洋洋的。
鍾函看見鍾儀,道:“去上學罷。”
鍾儀點點頭,問:“爹爹,這是做什麼?過節?”
鍾函瞪大了他清潤的眼眸,連忙轉頭看了看在打量一隻蝴蝶花燈的燕惠,把鍾小儀拉到一旁:“是你娘親的生辰啊!”
鍾儀才反應過來,臉紅地反駁道:“我知道我知道,十月十五!”
或許是鍾小儀聲音大了,正在打量蝴蝶花燈的燕惠回眸一笑,走過來摸著鍾小儀的臉頰,柔聲道:“是在說娘親的生辰?”
鍾小儀如小雞啄米般點點頭。
燕惠笑臉盈盈地看著鍾函,鍾函微笑道:“我前幾日便和酒樓打過招呼,明晚的酒釀是我們家的。”
燕惠笑了,嬌嗔道:“就你還記著我喜歡酒釀。”
鍾函麵色溫柔:“也就那家酒樓做的正宗,就是買的人太多了。”
鍾小儀看了看爹爹娘親,覺得自己插不上縫。
鍾小儀道:“爹爹娘親,我上學去了。”
燕惠笑道:“路上小心。”
鍾函將鍾儀送上車,鍾儀在馬車上向鍾函揮手。
秋天的下午,風中飄動著衰落與新生的混合氣息,有的樹木依舊青綠,而有的已經開始凋零。
鍾儀和馬大叔告別,帶著笑容向熟悉的知琴樓走去。
路過草坪,發現在草坪上的玩耍的雪白兔子不怕生人,朝著鍾儀蹦蹦跳跳地過來。
鍾儀駐足,彎腰道:“小兔子,過來過來——”
軟軟的毛球溫熱而可愛,王散因的冰冷氣息顯得極其不協調。
“呃——”鍾儀抱著兔子,呆愣地看著不知從哪裏走出來的紫色身影。
王散因依舊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路過他,走進了前麵的那幢樓。
“……”
這種高傲的氣息是別人模仿不出來的,剛才路過的紫色高挑身影不確確實實的就是王散因。
鍾儀傻愣了半天,才聽見鍾聲。
“上課了!”鍾儀匆匆忙忙地將小兔子輕輕放回草坪,馬上提著步子跑進知琴樓。
到了二樓,祝夫子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抱歉夫子……”鍾儀尷尬地平息自己的喘氣聲。
祝紋溫和地向他笑笑:“進來吧。”
“謝夫子。”
鍾儀連忙走進來坐到自己位置上。
祝夫子朗聲道:“那麼,請拿出《琴卷》一冊,這冊要結束了,筆記願各位記牢。”祝夫子打開書,“翻至第一百二十章。”
糟了,書還沒拿出來。
鍾儀慌慌忙忙打開書桌肚子,結果……不對,不是這本,咦?也不是這本……
祝紋已經開始講課的時候,鍾儀還是在紅著臉翻找書桌。
祝紋不得不停下:“怎麼了?找不到書嗎?”
“呃……”
他把書桌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琴卷》的影子。
劉賦在旁邊嗤笑道:“書都找不到還來上課。”
聽到這一句,鍾儀的臉更紅了。
旁邊的陳澄道:“不如同我合看一本?”
鍾儀感激地抬頭看他,卻發現他的眼裏全是譏諷和嘲笑。
鍾儀愣愣地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過去。
隻聽見祝夫子溫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無礙,用我這本吧。”
鍾儀轉過頭看著祝夫子近在咫尺的清淺笑容,心裏一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