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葵望著滿身血汙,嘴唇幹裂,眼角充血,然而望著自己還展露笑言的施小茜,他無法想象她消失的這幾日,收到了怎樣的折磨與非難。
“啊!啊!尛陀耶,梛婻嚒!”姒葵從未如此地憤怒過,較之他指蒼天罵天公還尤甚,不禁遺落在記憶深處的古族詛咒之語脫口而出。
姒葵哪還理會那蒼天,渾身的黃熊之力怦然而出,濃烈赤金色的氣旋驀然噴發,周邊的鬆木,楊木,灌木叢連根拔出,連同那些修為低下的獸人,卷入赤金色氣旋之中,四肢剝離,屍身被分,頓時化成汁液,轉而霧化為氣溶入氣旋之中。
赤金色的氣旋轉而成為凝實的氣柱,隱隱泛著綠色與血紅色,“哢哢……”姒葵的雙眸變成了暗金色,透著攝魂之光,他向著那獅女隔空一攥右手,獅女陡覺自己地雙肩與雙臂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鉗住,動彈不得。
石磨震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天地元力呈現出的波動,儼然讓他仿佛置身滾滾汪洋中心,窒息感陡增。
“嘭!”但見姒葵緊握的右手一送,獅女連同她的坐騎應然化成一片血霧,施小茜則似被微風拖著,送至姒葵身邊而來。
石磨見狀連忙出手製止,姒葵雙手向著他一推,一團勁風向其湧來,勁風如刀,刮得石磨臉部生疼,渾身欲裂,他連忙開啟獸骨裹身。
此時,施小茜已然飄落入了姒葵寬大的臂膀之中,姒葵扯掉懸掛在施小茜身上的獅女的斷臂與蟒鞭,輕撫她的黑發與血汙兮兮的臉龐過後,就勢一推,施小茜於一陣旋風的裹挾之中,穿入山洞口,進入向陽穀之中……
“你們都該死,我要讓你等這些半人之牲畜,片點灰塵皆不剩!”姒葵憤怒滔天,森然斥聲道。
伴著他的宣判之音,天空亦黑雲滾滾,雷鳴陣陣,這片莽林似亦在顫抖,姒葵知曉這雷電乃衝著自己而來,索性衝入獸人群,讓他們陪自己一同品嚐一下被雷劈的滋味。
“轟隆隆!”這一次的雷霆之威分外浩然之大,顯然姒葵的再一次向天穹的挑戰,亦是徹底激怒了天雷布施者,天雷如同瀑布一般傾漫而下,似欲將姒葵困鎖淹沒期間。
姒葵收起聲勢浩大的氣旋之柱,幻化為錘,硬生生地砸向天雷,宛若鐵錘碎石一般,天雷竟碎裂開來,彈射向四周。
“砰!砰!砰……”四周的獸人一經被天雷擊射到,應然變為焦黑之木,再被姒葵的巨錘觸碰到,化成焦灰之粉隨風而散。
石磨見狀,哪還敢近姒葵身前,忙轉身欲走,甫一轉身,卻被姒葵抱了個正著!
“哐喇喇!”姒葵抱住石磨之後,便放棄了對天雷的抵抗,坦然受之,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他費解不已。
但見,這象征劫法之天雷,透過姒葵的身體被石磨身上白色藤條一般的獸骨所吸納,獸骨每吸收幾分天雷,就汲取著石磨的血肉,反觀那石磨,軀體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消逝。
姒葵亦覺得自己的黃熊之力正在不斷地被吸入獸骨之中,那獸骨先是變得更晶瑩透亮,爾後便是變得開始紅潤,甚至在長出新的骨節,竟漸漸呈現出一八尺餘高的人形,隻是口中垂下一如同鑿子一般的三尺骨刺。
那三尺骨刺此刻便嵌入石磨的腦中,不停地汲取著石磨的血與肉,兩三個喘息間隻剩下一副皮囊,那人形獸骨架上此刻亦衍生出一層薄薄的紅色血肉。
最為醒目的便是人形怪胸腔內最先長出的一顆焦黑的心髒,天雷每劈擊姒葵一次,那黑色心髒便突地跳動一下,人形怪便似乎很舒爽地扭動下腰肢。
姒葵望著眼前的人形怪,不禁震撼道:“莫非是那上古異獸‘鑿齒’,三尺長牙,善使矛與盾,最喜掠食人族,吞噬天雷修行。”
那天雷布施者似乎感受到了怪異,忙撤銷施法,頓時雲開天霽,姒葵腳下的這片土地重新被日頭照亮。
那人形怪見黑雲散去,雷霆消散,頓時頗為惱火,三尺鑿子一般的巨齒,對著一丈餘高的姒葵其胸膛處,便欲狠狠刺入。
姒葵渾身的黃熊之力已然被它吸取掉八九成了,又被天雷劈擊近一盞茶之光,幸賴那人形怪盡數吸去,不然早已化成焦炭,此時雖有命在,卻是早已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那三尺骨刺向自己刺來!
“咻!”一枝如同星光一般的水晶之箭矢,射入那人形怪的胸骨內,擊中其黑色心髒,那人形怪不禁吃痛,放開姒葵,遁入地層消失不見。
射出水晶之箭者,正是匆匆趕來的白漠,他看到黑雲向向陽穀方向聚集,便猜測到老友姒葵會有麻煩。
姒葵看到白狼王白漠來到,便再也支撐不住,昏然倒地,白漠靜靜地看著他,隻是無奈地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