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暗格是他為她打造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起為她造這樣一個地方呢?也許是在他發誓要拚勁全力保護這個女子,也許是在禦劍師傅將她托付給他,也許是更早,或者說是在初次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
一室之內滿室的紅色,這是她最喜歡的顏色,也許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個顏色了的。襯得白皙的皮膚更加的妖嬈,那個女子坐在床邊,一身的紅妝,像是個待嫁的新娘。雲浮不喜歡看到現在的她這樣的沒有一絲的生氣,像是個木偶人一樣,她喜歡那個愛笑的她,喜歡他在他麵前撒嬌的樣子。自從他把她救回之後,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眼神總是這樣的呆滯,看到這樣的她,雲浮的心裏像有千百把劍紮在心頭,很不是滋味。
他請過很多的名醫為她診治,所有的名醫幾乎都是眾口一詞,絕情蠱無藥能解,但是不會致死,隻是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生不如死,但是她不肯開口說話,也許是對一些人失望了,心死了,心死了那也是無藥可解的。雲浮是個堅強的男子,他看著她陶瓷娃娃般的麵龐,從未哭過的他,竟然會抱著她,聲音哽咽,是似在哭泣。
他說丫頭,你和我說說話吧,你哭一哭吧,看到這樣的你,我真的很難過,你是在責怪我麼?那麼晚才去救你,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丫頭。我發誓,以後不會再讓你身處險境了,不會再讓你有任何的閃失,我發誓。求你了,開口和我說說話吧,別再這樣嚇我了。
坐在床上的那個穿著紅衣的女子,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直直的盯著遠方,像是透著窗戶外,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
雲浮向著窗外看去,一隻小鳥在那裏拍打著翅膀,那個紅衣女子突然開口說,雲浮哥哥,我要它的自由。
雲浮驚愕的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話,她終於開口說話了,真好。
好的,以後你的每一天都會過得很自由的,我發誓。
終於,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她叫我雲浮哥哥,我激動地緊緊摟著她,如視珍寶,高興之餘也讓人去請來了梅琳,梅琳是紅穀堡裏最好的醫師,她熱衷於醫學,對很多惡疾也頗有研究。梅琳是個素顏的女子,她有彎月一樣的眉毛,笑起來是那樣的賞心悅目。梅琳用手搭在紅衣女子的脈搏上,梅琳蹙了蹙眉,起身說,“堡主,這位姑娘的絕情蠱沒有蠱母,蠱蟲正在殘食著她的記憶,她現在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現在所剩的隻有十五歲之前的記憶。我們需要快些找到蠱母,方能救她一命。”雲浮聽到稟報,本來大好的心情卻一落千丈,忙問道,“那去哪裏才能找到蠱母。”
“解鈴還需係鈴人。”梅琳淡淡地說。
“你是說找蘇南嗎?可是那日聽說地牢塌陷,他現在也生死未卜,長安公主昨天還來鬧騰了的,是否還有其他方法?若此次帶她去無異於羊入虎口,這樣太冒險了。”雲浮雙手背在後麵,在房間裏踱步。
“若不去拿蠱母,那就隻有一法了,此去二百裏遠有一處叫做幽暗界的地方,有個蠱娘子,她能解世上所有的蠱,隻是她有個怪癖,隻給有緣人醫治,您可以帶莫姑娘去碰碰運氣。”梅琳輕歎一聲。
“那我明日就帶莫愁去看看,即使是真的龍潭虎穴,為了她我也得闖。”
“那主公珍重,梅琳就先退下了。”說完那女子躬身退了下去。
是夜,清冷的月光照進屋內,原本幾個燈盞照著不算明亮的地方越發明亮了。雲浮坐在紅衣女子的床邊,紅衣女子說道,“雲浮哥哥,不用為莫愁擔心,爹爹說,莫愁隻是小小的病,不礙事的,哥哥不用擔心,去睡覺吧。”
雲浮看著一臉稚氣的莫愁,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眼淚不自覺的順著臉龐流下來,莫愁伸出手,拭去雲浮臉上的眼淚,說著,“雲浮哥哥,不要哭,是不是爹爹又罵你了,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告訴爹爹莫愁生病,不關哥哥的事,哥哥不要再傷心。”笑靨如花的臉龐多了幾分稚氣,越發的美麗。
雲浮站起了身,拭去了眼淚,說道,“小莫愁,該睡覺,明天哥哥帶你去看病。”
“不要,哥哥,給我講故事吧,好像很久沒聽你說故事了。”
雲浮實在拗不過這個女子,無論這女子的何種要求他都拒絕不了,總是這樣。
月光清冷的照著地上,像是俯瞰這個蒼涼的世界,這些悲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