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的這句話,正是侯遠靳想說的。
沒過兩天,侯遠靳帶著阮明鏡和信物又去了一趟香港。
這一次人和物都在,律師檢測了許久,確認屬實,然後開車載著兩人去了一個地方,居然是物托所。
他從物托所拿出了一隻保險櫃,保險櫃有些舊了,冰冷堅硬,所有人看著這隻保險櫃,不明所以。
律師衰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其實我們要看到戒指的原因很簡單。當年候總簽下這份遺囑,親自放進保險櫃,又囑托我守著它,保險櫃的密碼就在他的一隻戒指上。現在有了戒指,我才能打開保險櫃。”
原來如此。
“您從來沒有見過這枚戒指麼?”
“沒有。”
侯遠靳臉上有些古怪:“戒指上並沒有密碼。”、
他自己也研究過這枚戒指,除了刻字和紫荊花,其他地方光滑無痕,並沒有異樣。
“年輕人,你們所看到的當然是沒有密碼的戒指,但是我看到的,卻是有密碼的戒指。當然,你也不用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這是一個秘密。”
律師說完就不再理會他,按戒指上的密碼,打開了保險櫃,將侯明翰的遺囑拿了出來。
遺囑一直鎖在一隻盒子裏,放在保險櫃中,時隔多年再拿出來,白紙黑字仍然分外分明。
律師將遺囑遞給阮明鏡:“接下來,你們就自己看吧,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阮明鏡非常鄭重地道謝。
送走律師後,阮明鏡和侯遠靳一起看遺囑。
遺囑並不長,他們卻看得很慢。
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看到了心裏。
“若小鏡離婚,仍願其他才俊成婚,我自當祝福。我知小鏡心智堅定,斷不會輕率選擇成婚對象,所以此人無論是誰,必是小鏡佳偶,我亦給予祝福。”
“我這庸庸一生,所積不多,卻足夠佑護小鏡三代一生無憂。若小鏡婚後有孕,孩子出世後,她可自己決定孩子是否姓侯【注1】。我名下所有股份、房產、地產(附明細)等,將全部轉移到小鏡名下,其餘人等不可置言。”
“我名下所有軟性資產贈予金知蓮、侯意母女,其餘人等不可置言。”
“此文件在打開之日即時生效。”
最後簽字的地方,“侯明翰”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充滿彪悍之氣。所謂見字如麵,阮明鏡又想起那個豪氣衝天的爸爸,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侯遠靳感覺手背滴了幾滴冰涼的水,連忙托起阮明鏡的下巴,看到她的小臉上淚痕幾多,又是心疼又是不忍。
“小鏡,別哭……”
阮明鏡撲在他的懷裏,一陣陣哽咽:“遠靳,爸爸這是原諒我了嗎?”
“是。你是他的女兒,他又又何時怪過你呢……”
遺囑裏侯明翰的愛女之情滿溢而出,任誰看了都要動容,更何況是作為當事人的阮明鏡。
阮明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侯遠靳抱著她,輕聲軟語安慰。漸漸的,阮明鏡的身體變得沉重,慢慢往下滑。
侯遠靳感覺不對勁,連忙將她放在椅子上,撥開她的長發,發現她滿臉是汗。
“小鏡,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阮明鏡隻覺得肚子一陣陣悶痛,手猛地抓住扶手,滑出白色的印痕來,不說還好,一說立刻更痛了,她尖叫一聲,身體忍不住朝前傾,侯遠靳猛地將她抱住。
“不行,遠靳,不行……我,我好像要生了。”
阮明鏡下腹痛的發麻,不敢動,因為一動就會引起強烈的反應,倉皇中,她隻得緊緊抓著侯遠靳的衣袖,死死咬住下唇,忍住那令人瘋狂的陣痛。
因為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誰也沒有想到,阮明鏡會提前。
“來人!”侯遠靳抱著越來越痛的阮明鏡,大聲朝門外喊道。
小孟第一個衝了進來,看到阮明鏡痛得滿頭大汗,縮在侯遠靳懷裏,手一直按在肚子上,不禁一愣。
侯遠靳抱起阮明鏡,朝他怒吼:“還愣著幹什麼,小鏡要生了,叫車,送醫院!”
……
【注1:侯明翰之所以讓阮明鏡決定寶寶姓侯還是姓阮,是因為,阮明鏡本來是姓侯的,是唯一有著侯家血統的人,但是之前被侯明翰逐出家門,去了姓氏,所以現在仍然姓阮。阮明鏡的孩子如果順利出世,就代表侯家的血脈延續,姓阮可以,姓侯更好,等於她原諒了爸爸當年去掉她姓氏這件事。至於為什麼要在這兩個姓裏麵選呢?是因為侯爸爸以女兒為大,不想讓孫子跟著女兒丈夫姓啊……這個霸道又冷酷的女兒控,恐怕沒有想過阮明鏡最終還是跟侯遠靳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