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你在,她不會傷心太久……再說,這也是她最後一次為我傷心了……”遲楠低低地說。
侯遠靳看了看望眼欲穿的阮明鏡,心中不忍,他不知該怎麼說,才能讓她心中不難過。他這一生遇到的艱難事可謂屈指可數,隻要他想,沒有做不到的,但是在阮明鏡的事上,他總是很為難。
唉,傷腦筋。
遲楠像是看到侯遠靳這窘迫的樣子,淡淡道:“你跟明鏡說,我給她準備了一份禮物,就當……就當是她的生日賀禮,遲到的祝福……”
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他劫走她,讓她溫馨的家四分五裂的日子。
“你為什麼不親自送給她?”
遲楠說:“因為我沒有時間了。我是個罪人,現在贖罪的時間到了,我要去償還……”他的聲音模糊不清,但是侯遠靳完全懂他的意思。
也許這世上,隻有侯遠靳才懂阿南:“在桃南鎮,我欠你一句謝謝。”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侯遠靳慢慢放下手機。
阮明鏡的目光從手機上又轉到他的臉上,她抓住他的胳膊,小手冰涼:“遠靳,阿南說什麼了?”
侯遠靳摸摸她的長發:“他說,他要以阿南的身份回桃南鎮,然後遊曆世界,瀟瀟灑灑過完下半生。他還說,不能見你,因為一見你,也許他就走不了了。他讓我轉告你四個字,後會無期。”
阮明鏡的眼淚一下衝出眼眶:“死阿南,臭阿南,我才不要見他,我才懶得管他,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一點也不關心!”一邊罵,一邊把毯子擰成麻花。
侯遠靳靜靜看著她大罵,唇邊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阮明鏡罵著鬧著,最後漸漸沒了動靜,也許是累的,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她垂下長長的眼睫毛,雙腮微微鼓起。侯遠靳這才開了口:“鬧夠了?”
“嗯。”阮明鏡哽咽。
“還有什麼想說的?”
侯遠靳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牽引著阮明鏡。
“他真的好過分,遠靳……他說走就走,連見一麵都不肯,不知道他去桃南鎮幹什麼,他脫離奉家了嗎,還是決定出國?我怕他出事……”阮明鏡頓了頓,故而想起什麼似的,猛的抬起頭,欲言又止。
侯遠靳的一根手指迅速按在她的嘴唇上:“噓——讓我猜,你想讓我保他,是嗎?”
“遠靳……”阮明鏡沒有想到侯遠靳會猜到她的心思,眨了眨眼睛:“你要是覺得為難,沒關係的,我可以拜托江上……”
哪知侯遠靳卻一反常態沒有黑臉,而是環著她的腰,將耳朵貼了上去:“我問問寶寶。”一分鍾後,他抬起頭,一本正經說:“寶寶說好。”
讓腹中的寶寶決定,遠靳還真是……阮明鏡心中湧過一股暖意。
“遠靳,我愛你。”
她抱住侯遠靳的脖子,像一隻貓,親昵無比。
“看,鬧了這麼久,天都亮了。”侯遠靳將她輕輕放在枕頭上,蓋上被子:“再睡一會兒吧。”
“你也來睡。”阮明鏡要掀開被子,可是被侯遠靳握住:“乖,我不困,我看著你睡。”
遠靳的目光是深邃而多情的,在他的凝視下,阮明鏡睡得很快,很熟,不一會兒就沉入睡夢,與周公約會。侯遠靳在她的手心吻了吻,然後塞入了被子,並幫她蓋好邊邊角角。
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秘書Alee等候在客廳。她麵前放著一杯咖啡,咖啡已經冷掉了,隱隱散發冰冷的苦香,在冷咖啡旁邊,是一疊文件。
看見侯遠靳走下樓,Alee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微微笑著:“侯少,阮小姐還好嗎?”
“好多了。今天的行程是什麼?”
“這是今天上午要看的資料,下午還有三場會議,晚上八點要去參加盾瑪老總的宴會……”Alee簡單的問候後,就有條不紊地報告一天要做的事。自從盛遠差點宣布破產後,職員都人人自危,跳槽的跳槽,辭職的辭職,唯有她始終如一,冷靜自持,甚至還在緊急情況下嚴厲監視財務部,除了按時發工資穩定人心外,還能避免某些人趁機攜款潛逃,令侯遠靳刮目相看。經此一難,侯遠靳直接將她列為自己的心腹及貼身秘書,對她格外信任。
Alee聲音一停,侯遠靳揉了揉眉心。
今天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奉家一天不倒,盛遠就一天不安全。隻有除掉奉家,他才能安心。
現在的奉飲辛,如同困獸,侯遠靳要做的就是讓這隻困獸變成hellokit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