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拉著阮明鏡的手要走。
阮明鏡還想說什麼,但是張媽麵露哀求:“阮小姐,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身體本來就虛弱,現在稍微調養好,但抵抗力還是很差,極易受感染,侯少現在為了盛遠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你也不想因此給侯少帶來麻煩對不對?”
提到侯遠靳,阮明鏡的神情就變了。
她遲疑了。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不能讓侯遠靳費一點心思的,否則遠靳就太辛苦了。
“走吧。”張媽再一次催促。
阮明鏡隻得跟著張媽離開。她們離開不久後,李茉子的咳嗽就漸漸平息了。她吐出咬在嘴裏的血包,那張削瘦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嘲諷的笑。
那滿身的血,那劇烈的咳嗽,都隻不過是她預先設計好的。
“等著吧,阮明鏡,現在誰勝誰敗,還不一定呢!”
她知道侯遠靳看到阮明鏡臉上的傷痕,一定會震怒,最終會來找她。
她就等著他來找她。
張媽怕阮明鏡真的沾上了病菌,立刻為她洗澡更衣,然後讓原燁來看看阮明鏡。
原燁自從上次為侯遠靳看病之後,就長住在了侯家,方便診治。其實肺癆並沒有那麼容易傳染,他為阮明鏡做了全身檢查後,雖然阮明鏡有些麵白眩暈,但隻不過是受到驚嚇,並無大礙。他把結果告訴兩人,張媽長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是虛驚一場。
“可是,臉上的傷倒有些棘手。”原燁溫涼的手托住阮明鏡的下巴,俯身,細心凝視著那些傷痕。方才他已經消過毒了,傷口一旦裂開就不容易愈合,他建議暫時先不纏紗布,等再觀察觀察再說。
“有沒有辦法, 讓它一天就好?”阮明鏡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鮮紅鮮紅的血痕,自己看著都有些不適應。李茉子這個女人發起瘋來,還真是下了狠手。她幽幽歎了一口氣,隻求能快點結痂愈合。
原燁笑了笑:“阮小姐,你的皮膚太嫩太薄,愈合會相當困難,不能急在一時,需要慢慢養著。”
“養著養著,我天天都養著,又是喝參湯又是吃補品的,可身體也沒見多好啊,還不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許!”阮明鏡賭氣似得將手裏的紗布一扔,坐在鏡子前,托腮,微微閉上眼睛,眉頭微蹙,是一副煩惱的摸樣。
“我們都是為你好。”張媽笑著道。
“我當然知道是為了我好,可是我覺得很不自由。”阮明鏡這句話藏在心裏,沒有說出來。
拗不過阮明鏡,原燁為她的臉纏了紗布。
所以當阮明鏡以滿臉紗布的形象出現在關王緋麵前時,關王緋差點笑岔了氣。
“別笑得那麼厲害,小心肚子的寶寶!”江上宇可看重關王緋肚子裏的孩子,一直小心翼翼護在旁邊,關王緋剛五個月,才顯懷,可是江家什麼都不讓她做,她每天隻用吃喝玩樂,沒多久臉就圓了一圈。
“笑吧笑吧,反正我已經沒臉見遠靳了,被你笑一笑又怎麼樣。”
阮明鏡幫關王緋收拾包,把水和零食放進去,看到江上宇在旁邊,突然想起拍賣會上的那個神秘客戶,便問道:“江上,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江上宇跟看弱智一樣看著她:“我?瞞著你?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我照顧阿緋都忙不過來,哪有空理你。”
“有沒有去過什麼拍賣會……”阮明鏡繼續試探。
江上宇微微皺眉:“什麼拍賣會?不會是你的畫廊又要拍賣什麼東西找我去當托兒吧?我雖然有錢,可也不是這樣被你糟蹋的。你找九哥去!”
夢暖畫廊已經被阮明鏡賣了,可是江上宇並不知情,可見,那個神秘客人不是他。
不是江上,那又是誰呢?
A市誰有這麼大的手筆盤下夢暖畫廊呢?
阮明鏡陷入沉思,忽而額頭被江上彈了一下:“又發呆了?”
“臭小子!”阮明鏡捏起粉拳嚇他:“別以為結婚後就可以沒大沒小,我是你姐!”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會惹麻煩的姐姐。自從認識你之後,從小到大,我為你挨了多少次揍,我說過嗎,訴過苦嗎?沒有!可是你呢,闖了禍就拍拍裙子走了,還要我收拾爛攤子。我真後悔認識你。”
阮明鏡嗚咽一聲,跑到關王緋麵前:“阿緋,你看他!”
關王緋摸了摸阮明鏡的頭,瞪了江上宇一眼:“江上,怎麼說話呢!”
“老婆,明明是明鏡的錯,為什麼凶我?”
“嗯?”關王緋又瞪。
“好吧,是我的錯……”江上宇在關王緋麵前沒一點脾氣,看阮明鏡如此囂張,雖然氣得咬牙,可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