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沒等阮明鏡反應,他發動車子,一踩油門,刷的一下就從她麵前消失了。而此時畫都卸完了,所以後麵的“黑寡婦”們也都一一跟在後麵,隨之離開。整個車隊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跟訓練有素似得,帶走一片喧囂。
刹那間,阮明鏡一個人抱著鞋盒站在風中,麵對空曠的前方,竟有一絲哭笑不得。
“這個遲楠……”
阮明鏡抱著鞋盒走回展台,在忙碌的背景裏,拆開了那隻鞋盒。
鞋盒裏麵鋪著厚厚的白絲綢,安靜地躺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畫框,上麵畫著雲鄉一角,大片大片的茶田,低矮的房子和草垛,雲朵是延長拉伸的,鋪滿蒼穹,不遠處有一隻冰冷的甲蟲沿著鐵軌飛馳,在鐵灰色的天際飛著一群鳥雀,不同的是,這群鳥全都隻有一片翅膀,一隻眼睛,一隻腳。
背麵是遲楠的簽名和落款。
正常而又不正常。
阮明鏡很困惑,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
這時經理走到她身後,見了她手裏的畫,露出喜色:“怎麼還多了一副?”伸手拿了過來,眯起眼睛,像意外得到了香魚的老賊貓:“嘖嘖,這意境又上了一個境界,夢想和機械的主題一直都很經典,跟遲楠的成名作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他聞了聞畫框,顏料的氣味還很清晰:“嗯?新畫的?”
老賊!阮明鏡又將畫拿了過來,用手擦了擦:“這一副不參展。”
經理大為意外:“為什麼?”
“這是他私人送給我的。”
“既然是私下送你的,那我們可以光展出不售賣,這是一個互利互惠的事情,可遇不可求。”
“十四副畫還不夠你忙的?萬一有一個人看中了,指不定被你天價賣出,我還被蒙在鼓裏。”阮明鏡看盡了經理的小心思,將畫放在鞋盒內,然後抱起鞋盒,揮手叫來李小萌:“把這個鎖到保險櫃,不要讓經理接近。”
李小萌看了看一臉可惜心痛的經理,輕輕抱起鞋盒,噠噠噠噠走了。
遲楠神出鬼沒,交了畫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不過讓經紀人帶了話來,說是全部都由畫廊決定。阮明鏡也不好做的太差,而且還頗有一手。
她召開了記者發布會,每個人塞了大大大紅包,然後請了業界知名人士做點評,寫了非常具有煽動性的文章,每天在電視上輪流播放宣傳。
為了喧聲造勢,她事無巨細,全都做到最好。報紙、雜誌還有廣告都是一早就決定了的,一股空前熱鬧的龍卷風席卷了整個媒體。遲楠本身就極其有名,可惜為人實在太低調,隻能說在業界是如雷貫耳,而阮明鏡這種緊鑼密鼓一般的做法,簡直是要讓他出名出到爪哇國。
如果遲楠還接受訪談的話,可能效果會更好,不過阮明鏡也不強求。憑她的本事,足夠讓這一場畫展成為今年最盛大的展出。
想低調,想大隱隱於市?哼,讓你看看,什麼叫一步也走不動,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亂開車!
而阮明鏡最厲害的一招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