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檢查了一下手機,發現沒有什麼被動過的痕跡,便搖頭道:“能發生什麼衝突,他不找我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怎麼會去惹他。”
“其實九哥他並沒有……”
阮明鏡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連忙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說了:“江上,‘白宮’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介意。下次你再敢這樣出賣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就沒得做了。”
阮明鏡這話說得有點重,江上宇低下頭,過了片刻才悶悶道:“我隻是想讓你們和好。”
她:“和好?可以,你先問問他能不能讓我爸爸活過來,能不能讓整個侯家變回從前,如果能,別說和好,他想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
江上宇急了:“你明明知道這些事都永遠不可能做到……”
“那你也永遠,永遠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兩個字!”
“阮明鏡!”
她眼睛紅了:“你也知道你叫的是什麼,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姓阮,不姓侯……”
……
江上宇離開了,而她的心,遲遲未能平靜。
她不想讓江上宇摻和到她和侯遠靳的事情裏,都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感情深厚得很。就算她跟侯遠靳翻臉無情,可江上宇仍有選擇的餘地。況且侯遠靳對江上宇的影響,遠遠大過任何人對他的影響,若是為了區區一個她就斷了跟侯遠靳的聯係,代價未免也太巨大了。
江上宇明裏是站在她這邊的,因為她一個人獨身在外,看著太可憐了。當年侯家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無影無蹤,除了一棟老房子,簡直找不到任何過去的氣息。留在那裏的,除了鮮血和淚水,還有無盡的悲傷與苦痛。
她偷偷翻著手機,藏在儲存卡最深處的地方,有一張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棟漂亮的白色洋樓,彼時陽光正好,晴空萬裏。在碧綠的草坪上,站著大約十幾個人,最前麵是爸爸牽著她和江上宇的手,然後是有聲望的仆人,最後一排站著侯明翰的養子,各個黑服白帶,生龍活虎,年輕的臉開心的笑著。
站在最邊上的,是一個瘦小的少年,皮膚白淨,麵容恍若天人。他靜靜看著前方,沒有笑,可是他臉上的倨傲和冷漠,隔著遙遠的時間和空曠的鏡頭都能感覺出來。
他在看什麼,那時的她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很快樂,牽著爸爸的手,笑容燦爛無比。
照片的命名是:我的家。
她反複看著命名,不知不覺,已經完全忘卻了時間,連眼睛都模糊了。
就在這時,短信提示音突然叮了一聲,她揉了揉眼,退回到主界麵,點開短信,隻有一行沒頭沒腦的字:“剛才出去買繃帶,想起你了,你的傷怎麼樣?”
好像是在冥冥中,她已經知道是誰了,除了遲楠,誰還會這麼無禮。不過買繃帶……他受傷了嗎?
遲疑了一會兒,她飛快地回了過去:“謝謝,沒有大礙。你受傷了?”
“為什麼不問我怎麼知道你手機號的?”
“為什麼?”
“真乖。”
短短兩個字,阮明鏡卻看了半天,自己也知道被牽著鼻子走了。沒等她再醞釀下一個短信,手機已經沒電了,黑屏。她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這個遲楠,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