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醉酒(2 / 2)

“故人,什麼故人?”

阮明鏡貌似冷靜地抽回自己的手,因為也醉了,力氣不到位,差點把自己也抽了。就是在這時,她露了怯,讓張明估出她的酒量。沒過多久,她趴了,連老成的經理都快喝趴了,可是張明的一雙眼睛,仍然賊亮。

最後散場時,阮明鏡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張明仍然跟金剛似得屹立不倒,雙手撐在阮明鏡的座位上,頭低得很低,氣息直接噴到她臉上。她嗅到了一絲茶香……這個倒是奇怪得很,她好多年不喝茶了,怎麼又會聞到熟悉的味道呢?

“阮老板,這次唐突打擾,也沒準備什麼大禮,希望這個可以稍作彌補。”他擼下手上的佛珠,串到阮明鏡手腕上,用力一捏:“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合作愉快!”阮明鏡笑眼朦朧,衝他揮手,手腕上的佛珠一路下滑,滑到手肘處才停下,佛珠磕在一起,細細碎碎的:“遲先生,再、再見!”

說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張明,不,遲楠將她扶住,他背著光,燈光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寸頭,黑衫,放任何人身上可能會顯得充滿煞氣,但在他身上,偏偏有了獨特的味道。是致命的危險,又是純淨的氣質。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遲楠?”

這還用說嗎,哪一個經紀人會這麼不看重金錢,反而對畫展細節要求嚴格,力圖使展出的畫達到完美呈現的,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這種人,要麼就是變態,要麼就是畫家本人。隻有畫家才會擔心畫展的細枝末節。

阮明鏡才不會說破,眼波流轉,臉頰燙的灼人:“我猜的。”

也許真的是醉的太厲害,她居然看到他動容了,就是……嘴角抽搐,額頭青筋凸顯那種……

呃,看錯了吧……

“阮小姐喝醉了,在包廂裏不肯走,鬧著要回家。”

江上宇接到短信後,連著出錯了好幾手牌,心不在焉得用手指點著籌碼。

侯遠靳淡淡看了他一眼,將指間的煙熄滅。他手裏的都是大牌,很齊整,就跟他人一樣,妥妥的穩贏,用另幾位的話說:“桌上的籌碼就跟長了腿一樣,你追我趕跑到侯少手邊,生怕晚了一步,侯少的口袋就裝不下了。”

牌桌上的輸贏都是說不準的,風水輪流轉,永遠也不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可對侯遠靳來說,這些都是不成立的。隻要他上了牌桌,那麼德州撲克就有了唯一的主人。因為他看得到對方的牌,更可怕的是,他還知道對手下一張牌是什麼。

他來“白宮”,唯一的消遣就是打德州撲克,這種在曾在富人圈流行過的東西,他不厭其煩地玩了一場又一場。而每一場通宵牌局後,他不僅不會感到疲倦,反而覺得內心的某種空曠得到了滿足。

這一局結束後,侯遠靳又抽了根煙,小孟上前,彎腰為他點煙。一瞬的火光後,侯遠靳深深吐出一口,煙圈打著轉旋轉開去,繚繞升起,最後散開。燈光在煙霧中顯得朦朧,淺淺落在他的臉上,勾出明明暗暗的輪廓:“再來。”

周圍喧囂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