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無表情的看著臥室裏的書架。
手指在封麵上一點點劃過,很美的畫麵,缺失的卻是一點笑容。
我不開心。蘇米兒不開心。真的,一點都不。
能和別人笑得花枝亂顫,到不代表我是開心的。
在別人看來,我和香兒她們在一起玩的無憂無慮,笑得很是快樂。可是,有一種悲哀總是若有若無的環在我身邊。
不明所以的人認為我是快樂的天使,可隻有香兒她們才明白我不過是折翼的惡魔。
是的,惡魔。我的心中有隻惡魔,無時無刻不在刺激我的心。那是夢魘,極端,殘暴,冷漠,嗜血。
她們沒見過魔化的我,可是,我見過那樣的自己,那個我差點自己殺了自己。
心中的惡魔,源於七歲時的車禍。我不能說的秘密之一。
那一年,對舞蹈的狂熱對繪畫的執著,最深切的在我身上綻放又用一種極端殘忍的方式被撲滅。
車禍,殷紅的血從才學完舞回家的我腿上蔓延,十字路口很冷清,待父母尋來我早已不省人事。
命保下了,腿卻廢了。不同於需要坐輪椅,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正直醫生告知我父母病情。
他說,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還是沒辦法讓她重新跳舞,腳踝損傷太嚴重了。而且,她康複得最好也就隻可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甚至不能奔跑,不能劇烈運動。恕我直言,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但畢竟是孩子。我還可以繪畫。
於是沒等父母安慰我時我這麼說。
在那短短的一個月,我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成長。
我是怨的,那個司機毀了我的夢想,緊接著摧毀了我的人生。
在出院後的第三個星期,我在學校被綁架了。悄無聲息的到達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卻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個熟人。
真的不知道我和他有什麼仇,毀了我的舞蹈夢,又毀了我的人生。
那個熟人,是那個司機,付了所有醫療費卻沒有進監獄的司機。
我恨,但沒辦法改變什麼。那個變態,真的毀了我所有的希望,到最後的最後才知道真相的我,恨得隻有自己。
那個晚上,比死還難過。那個人折斷了我恢複不久的腳腕,又折斷了我的手腕,偏偏那種蝕心的痛苦被一張毛巾堵在嘴裏叫喊不出。
那個男人說我毀了他,毀了他的家庭,毀了他的未來,他說他反正也活不下去了,要我陪葬。
那間屋子裏,關押著瘋狂的惡魔。畫筆,顏料,清水,我看著他一件件剝去我的衣裳一筆筆在我臉上作畫。無力哭泣,無力反抗。
在警察找到我的時候,他正在拿刀順著作畫的方向雕刻。滿臉的鮮血並沒有滿足他的變態,差一點,就一點,我就死在了他手裏。
很意外,從那次以後,我再拿不起畫筆,也不再那麼咬牙切齒的回憶那段過去,真的談起,我比風輕雲淡還不露情緒。毀掉了舞蹈,毀掉了繪畫,毀掉了容顏。這一切,不該發生在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身上,不該!
可是,已經發生了。再恨也挽不回。
後來,心理治療師的心理催眠術封閉了那段記憶,一年一年的進行加固。但還是被我記起了一些,敏感的時間段還有那年的特大刑事案件。
一件件證據使催眠術再也壓製不住。
父母的遷就,哥哥姐姐的保護,對男生的厭惡恐懼,麵容的恢複。
真的讓人也不足以接受那件事。
我是愛笑的,可我不快樂,這也許就是人格分裂吧。我這短短十幾年夠拍一部悲劇戲了。
最適合我的職位是殺手,哥哥姐姐都這麼說。
所有情緒都在我的眼裏,可我喜歡在別人看我時垂下眼瞼,轉過身,不讓她們看清我的情緒。
記得那一次,愣神居然想起那是醫生的話,雙目不閃不避的空洞,宛如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直至被刺耳的急刹車聲驚醒,才驚覺自己已經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這樣的事發生過兩次。
搖了搖腦袋,逼迫自己忘記,逼自己再一次自主加深催眠。可不能影響到現在呢。
睡覺,相信明天的蘇米兒會更好,更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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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米兒是一個值得人心疼的孩子,一個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