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躺在長草之中,我輕輕舔著自己的傷口,該死的獅群竟然在我咬死一隻鵝喉羚之後偷襲。要不是跑的快,恐怕連我也會成為他們口中的食物。
哼,羅格,羅格,該死的羅格!我低聲重複著那個獅群首領的名字,惡狠狠的詛咒著他。這個自大狂暴而又懶惰的家夥,用這種卑鄙的方法從我這裏不勞而獲已經很多回了。
這些家夥大概是知道我能找到食物豐盛的地方,總跟在我的後麵,像吸血蠅一樣令我討厭。
我曾經試圖用長途遷移的方法擺脫他們,卻沒有成功,他們總是在幾天後出現在我的視野裏,繼續搶奪我的獵物。有時候餓得極了,還想吃我果腹,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右前肢傷口已經不再流血,我原地小跑了兩圈,感受著傷口帶來的痛楚與恥辱,一直以來壓抑在心底的憤怒驀然勃發,若不是嚎叫會暴露我的隱藏位置,我真想仰天怒吼一番。不過想到自己的吼聲。。。這是我唯一對自己不滿的地方,無論我怎麼努力,也無法避免自己的吼聲像一隻鳥。。。對,像一隻鳥!羅格經常嘲笑我,他的吼聲低沉威嚴,可以傳出很遠,這讓我很羨慕,也讓我更加地討厭他。
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我心裏暗暗發誓。
金黃的陽光撒在我高昂的臉上,草原的風溫柔吹來,不但吹散了我心頭的焦躁,還帶來了沙鼠的味道。
這小東西警覺性極高,就算以我的敏捷,捕捉它的成功率也隻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浪費我那已經不多的體力去捕捉這麼個小東西其實很不值得。。。
但是,幹癟腸胃傳來的蠕動終於占了上風。就當是換個隱藏地點吧,我為自己找到了解釋。
小心翼翼地在長草中匍匐前進,努力控製著身體劃過長草發出的聲音,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最大限度地接近敵人。
我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能夠做到真正的無聲無息,這世界上將會沒有任何東西逃得過我的利爪。
空氣中沙鼠的味道越來越濃,不止一隻!我暗暗心喜。
這些家夥尋常隻在自己的洞穴旁邊活動覓食,一旦發現危險便會迅速鑽回洞中不再出現。不過,隻要沙鼠的數量超過四隻,我抓住它們的機會就大大增多。
進洞要分先後,雖然對沙鼠或者其他捕獵者來說隻是短短的一瞬,但對擁有閃電一般速度的我來說,已經足夠。
壓抑著自己的呼吸,我潛伏在長草區的邊緣,透過縫隙觀察著。一,二,三。。。六,六隻沙鼠,是個小小的沙鼠家族。
眯著眼睛避開夕陽的餘暉,我在對麵土坡上尋找著沙鼠的洞穴,經過簡單的計算之後,我製定出一個小小的捕獵計劃,兩隻距離鼠洞最遠,正在盡情打鬧的健康幼鼠成為我的獵食目標。
年輕的沙鼠父親站在鼠洞旁邊,看它那警覺地神情就知道,隻要我的動作稍微大上一些,立刻就會被它發覺。就因為這些專門負責警戒的沙鼠,才會經常讓我空手而歸。
想到此處,我不禁恨恨地盯了一眼沙鼠父親。沒想到沙鼠父親竟然對這一眼似有所覺,迅速向我的方向看來,耳朵直立起來,一臉緊張懷疑的神色。
雖然知道以沙鼠的普通視力很難發現自己,我仍舊開始迅速調整撲擊前的狀態。膽小的沙鼠會把一切可能的狀況當作危險而出聲示警,我不喜歡總是餓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