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鎮,座落在一小片丘陵叢中。丘陵占地不多,七八個土坡方圓十來裏而已,各種石屋木屋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在山坳裏,土坡上,遠遠望去,也呈現出屋舍連綿、鱗次櫛比的氣象。紅葉鎮雖地處偏僻,但來這裏落腳的人卻不少,當然這些人不是逃犯便是冒險者!
落日的餘暉剛剛散盡,鎮中心“夢鄉酒館”的一樓大堂裏,落座了十來個客人,或許是時間還早的緣故,隻有一個花枝招展的酒娘在酒桌間穿梭招呼,不時被酒客摸上幾把,她也不生氣,反而風情萬種地著與那些客人調笑打鬧,酒館中一片歡聲**,吸引著路過的行人。
一陣熱風吹過,從門外的夜色裏走進三個客人,就著昏黃的燈光,酒娘扭頭看去,排頭的是一個三十上下的青年,他有些瘦,臉龐白淨,眼眶微微凹陷,以至於讓他的一雙眸子半掩在了兩條濃密眉毛的陰影裏,在他身後,一個是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一個是臉色沉靜目光銳利的黑臉大漢,看三人的裝束,雖不是色彩濃烈的華服,但那款式和麵料一看便是極為考究的貨色,這與荒野的特色格格不入,酒娘和四周的酒客一時陷入了沉默,暗自揣測著這幾人的身份。
在荒野有三種人要小心對待:一是孤身的流浪者,因為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心機極多、後手疊出之輩,而且像蠱狼一樣堅毅凶狠,他們行跡漂浮,無孔不入,得罪他的人連睡覺都要睜著眼睛,免得一不小心丟掉老命;二是無人照拂的殘廢冒險者,因為在荒原這種環境下,一旦殘廢便失去了任何可能,他們像老鼠一般的生活著,匍匐在陰暗無人的角落裏,渾身惡臭,用各種垃圾來填飽肚子,他們心誌扭曲,怨念重重,失去了正常的神智,表麵看起來卑微無害,一經撩拔發便會暴起傷人;三便是剛剛進店這樣的人,他們或者低調,或者親和,但身上自有一種站在雲端,拒人千裏的漠然氣息,如是不小心觸怒之,被雷霆之威虐殺成灰或許是最好的下場。
領頭的青年微微抬起了頭,迎著燈火,眼眶中反射出幾縷冷光,看著酒娘說道:“怎麼?這裏不賣酒?”
酒娘好歹也是迎來送往的行家裏手,急忙打起笑臉,將他們引到一張位置極好的酒桌旁上,端上酒水,再放上幾樣風味獨特的荒獸肉幹,連客套寒暄都省了,轉身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這三人也不介意,一人坐了一方,小口地喝著酒,卻沒有動那幾樣肉幹。大堂裏的熱度也跌落幾分,酒客們大都悶悶地灌酒,少有人說話。
夜色來臨,蘇塗走進紅葉鎮,腳下是一條三米來寬、凹凸不平的碎石主道,一直通往山坳裏,道路兩邊布滿亂七八糟的一幢幢房屋,說是個鎮,其實就是一片簡陋低矮的木石居所。稀稀落落的行人大都不發一言,步履匆匆,看人的目光冷漠而警惕,鎮中心處有一片略微高大的建築,蘇塗微一沉吟,便向那邊走去。
老遠就看到一座寬大的二層的木樓,裏麵燈火昏黃,人聲嘈雜,走近一看,門前豎著一塊兩米高的方形木牌,“夢鄉酒館,看來是要比黑山口繁榮一點,至少還個有娛樂場所。”蘇塗略一停留,便要轉身離去,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這位兄弟,麵生得很啊,你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蘇塗慢慢回身,隻見兩個男人走了過來。左邊的眉眼凶狠、身材魁梧,右邊的麵色冷漠、眼神靈活,見蘇塗不說話,那個魁梧男臉色一沉,道:“怎麼?真是新來的!”
蘇塗沒有感覺到這二人體內有能量波動,看來不是修行者,可能是那個莫老大手下的嘍囉,於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我是昨日才到紅葉鎮的,你們覺得麵生也很正常。”
“哦,昨日才來?住在哪個區,交的源石還是靈材,交了多少天的量,誰接手的?”
蘇塗眉頭一皺,早知就實話實說,這下恐怕要漏出馬腳了,沒想到紅葉鎮還有這麼一套規矩,蘇塗隻得含糊說道:“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這些事都是他在辦。”
“那你住在哪個區呢?”那個麵目冷漠的漢子也開口詢問,眼睛上下不住地打量著蘇塗。
蘇塗回頭看看,指著一片燈火稍微明亮的房屋,“就在那邊,至於是什麼區我還不知道,隻有今晚回去問問我的朋友。”
“嗬嗬”,冷漠男臉上生動起來,現出譏諷和殘忍的神色,“看來你不老實啊!你知道嗎?那片地方是我們老大專為接待貴客而修建的,從不安頓外人!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來唬我?趕快老實說吧,你來這裏有什麼目的?不然你絕對想不到你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說完一聲呼哨,又是幾個人影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