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塗盯著麵前的灌木叢,按下”砰砰“的心跳,這麼小的生物都如此的凶惡,看來還得更加小心才是。他側耳細細地聽了一陣,除了雨水的滴答聲再無其他動靜,便小心翼翼地撥開滾木叢,看到幾米外的地方露出一片空地來,空地上長草摧折,滿地都是被掀翻的新土,枯枝斷葉間一個甲殼重重、口器大張的粉紅頭顱定定地向他看過了來。
蘇塗心跳猛漏跳一拍,下意識地連忙伏下身子,握緊手中的木棒,心裏除了緊張,還溢滿了惱火和抑鬱。這麼廣大的叢林,偏偏就遇到了這隻蟲怪,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難道今天又要上演裸奔的戲碼?一分鍾過去了,那蟲怪仍舊靜靜地呆在那裏,沒有一絲動作,蘇塗微微抬頭,透過灌木枝葉仔細地觀察,慢慢發現了一些異常的地方。
按理說自己的行跡已經被發現了,但那隻蟲怪卻依舊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枝葉上落下的水滴在它甲殼上濺起朵朵水花,一絲絲水流順著甲殼之間的凹縫流進它的大嘴裏,好像蟲怪已經失去了知覺,難道是在睡覺?但依這蟲怪昨日的威勢,它所到之處萬物匿跡,說明在這一片地帶它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即使它在睡覺,那些生物也不敢在這附近肆意的活動,而剛剛那隻蜥蜴般的醜陋生物更是在它眼皮底下溜達。這說明蟲怪多半已經死了?
為了安全起見,蘇塗並沒有立即過去查看,他抓起幾把泥沙向蟲怪扔去,沒有反應,又找了塊拳頭大的石塊用力砸向蟲怪,隻聽”砰“的一聲悶響,蟲怪的腦袋上晃動幾下,依舊一動不動。看來這是死了,但它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必定不可能是自然死亡,那麼是什麼殺死它的?難道是被自己最後那一陣石頭雨給砸死的?
蘇塗慢慢地擠開灌木走了過去,發現蟲怪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了,隻剩下一顆完整的腦袋,泥漿中混合著一種青綠的液體,發出惡臭的氣息,四周都是淩亂的腳印,大概就是剛剛那種蜥蜴怪物留下的,不隻一隻,而是一大群,正在啃食蟲怪的屍體,被蘇塗驚動了哨兵後全部逃離了。蟲屍極為破爛,看不出它的致命傷在哪裏,蘇塗用木棒掀動蟲怪的腦袋,發現它那大口裏是幾排矬子般的碎牙,顯然是利於磨碎食物,大口兩側,各長著兩片半米多長的黑色齶牙,極力向外張開,齶牙前半部分闊大鋒利,發出金屬刀鋒般的冷冷清光,後半部分迅變窄成扁圓狀,長滿半寸粉紅的毫毛。看著蟲怪的齶牙,蘇塗突然想到,昨日蟲怪咬斷了不少樹木,而它的齶牙卻沒有一點損傷,可想而知有多麼堅固,把蟲怪的齶牙拔下來豈不是正好防身利器。
他揮動木棒向齶牙敲去,”嚓“的一聲木棒應聲而斷,蘇塗拿起木棒一看,斷口平滑,連木紋都沒一絲變形,蘇塗大喜,連忙抓住一片齶牙的下半部用力一拔,隻聽”咯吱“一聲,齶牙有些鬆動卻沒被拔出,蘇塗不禁暗暗心驚,他如今的力氣,說是能扛鼎舉閘也不為過,雙手之力怕不下於千斤,卻沒能將這隻齶牙扯下來。這蟲怪好堅韌的身體!
等蘇塗將四片齶牙一一拔下,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這時雨好像是停了,頭上的水滴漸漸地緩了下來,林子裏的光線也明亮了幾分,他拿起一根齶牙,有兩三斤重的樣子,將近一米的長度,前端三十多厘米部分有巴掌寬,微有弧度,利口開在內弧一邊,後半部像是一節扁圓把手,堪堪能夠握住,蘇塗用泥沙將上麵的毫毛搓掉,隨手舞動幾下,發出銳利的破空風響,他不禁暗自點頭,稱手的武器有了,接下來便是找找能夠遮體的物件了。
蘇塗扯起幾根韌性十足的長草,將兩根齶牙綁好背到背上,然後一手握住一根齶牙,看了看被扯得稀爛的蟲怪頭顱,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