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緊閉,花子桃和田欣站在樓道的椅子旁,誰也不說話。許久,田欣抬頭,冷冷地問,“為什麼?”
不等花子桃反應過來,狠狠地一巴掌掄的她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白皙的臉龐立馬紅腫起來。
花子桃捂住疼的火辣辣的臉,吃力地站起來,說,“對不起。對不起。”
田欣冷笑。事到如今,這還有意義嗎?
田欣沒有再看花子桃一眼,她無力地跌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她強迫不讓自己去想血腥殘酷的結果,她不想失去他。一想到他有可能一睡不醒,田欣的心像被刀剜一樣疼痛。
花子桃看著田欣瑟瑟發抖的身體,心被撕開一道道口子。她站在田欣的麵前,緊緊地摟住她戰栗的肩膀。
田欣沒有掙紮,她順從地無助地靠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害怕失去糖果的小孩子。花子桃更加心痛。她想如果那輛車撞上的是自己,那有多好啊!那樣,她就不會傷害駿逸,不會傷害田欣,即使死去,她也會心滿意足。
經過一個冗長的世紀,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花子桃和田欣跑過去,看見婁駿逸被推出來,疲憊的醫生告訴她們他沒有生命危險。兩人高度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了。
田欣笑了,又哭了。她抱住花子桃語哽咽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花子桃摸了摸半邊紅腫的臉,笑著說:“沒事。太好了。”
澀澀的眼睛裏,眼淚這才撲簌簌流了下來。她一點也不怪田欣那重重的一巴掌,相反,她有些慶幸。即使,田欣沒有出手,她也會自己給自己一個耳光的。對於造成的結果,顯然已經到花子桃無法承受的地步。
病房裏,婁駿逸在麻醉藥的作用下尚未清醒,田欣守在他的病床旁眼睛一眨也不敢眨,花子桃則遠遠地站在窗戶跟前發呆。
她的腦袋有些混亂。這是多少複雜的一天啊。一連串的驚喜,一連串的意外,一連串的恐懼,不期而至。這樣的蹦極生活遠遠背離了她當初的想象。她不知道田欣揚起的那巴掌為什麼會落在貼著瓷磚的牆壁上,她甚至不知道那個在學校時時保護她為她出氣的姐妹為什麼要揚起她的巴掌,她不知道隱忍的婁駿逸為何會在今晚爆發,她什麼也不知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沌中。
“子桃,我們是不是都錯了?”不知何時,田欣站在她的旁邊,抱著雙臂,凝視著漆黑的窗外。
花子桃回過神,轉身,繼而搖頭。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畢業前夕,我找到駿逸,告訴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他告訴我他心裏有人。”
花子桃插嘴問,“你當年是因為駿逸才離開北京的?”
“當時以為,我的退出才能成全他的幸福。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他的幸福遙遙無期。因為他喜歡的人是你。你和袁楓可謂是郎才女貌。我再去找他,告訴他不可能,可是他說他願意等,等到完全沒有希望的時候。”田欣不接她的話,繼續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