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主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離水長卿很近的位置,就站在雲輕的身前,甚至還在走,馬上就要穿過雲輕的身體了。
雲輕在她要挨到自己一瞬間,閃到一邊去了。
她是真不願意和這個白宮主合二為一,因為這個白宮主,委實是在太不安好心了。
而此時白宮主也走到了水長卿身前半步的位置,往前一傾頭,就湊在了他的耳邊。
“長卿,複活過來的人,是沒有任何記憶的。”
水長卿的身子狠狠一震,連瞳孔都不自覺收縮了幾分,一點精亮的光芒從他眼底飛速滑過。
白宮主往後退開,淡笑道:“本宮不打算帶著白琰一起走。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水錦繡,隻有你一個人在他身邊,懵懵懂懂,人事未開,心裏眼裏全都是你,長卿,你仔細想想,你可願與錦繡,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重新開始。
他與錦繡,真的能重新開始?
再不會有白琰的出現,不會有任何人能占據她的心房。
水長卿麵色潮紅,劇烈地起伏著胸膛,直到好久之後,這悸動才平息下來。
再然後,他就經常發呆,變成雲輕所看到的樣子。
雲輕坐在水長卿的正對麵,幾乎想要破口大罵,但可惜,無論她說什麼,水長卿也聽不到,所以,她也隻能瞪著他。
不過瞪了一會兒之後,她就把目光收起來了,瞪人太累,就算她是靈體,也是一樣會累的。
她站起來在房中走了走,忽然之間,腦中冒出一個畫麵。
那是她第一次還是第二次進入幻境的時候,曾聽到水長卿低喃過一句話,那句話她當時沒有聽得太清,可是這一會兒,可能是因為是靈體的關係,她竟想起水長卿當時說的是什麼話了。
“錦繡,你果然不肯原諒我麼?”
雲輕的身子忽然就僵了一下,她想起來她從第一麵見水長卿,就不太喜歡他。
那種不喜歡毫無緣由,隻是不願與他接近,不願和他說話,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那時候,明明猜到他該是與自己有很大淵源的人,如果仔細打聽,應該可以從他這裏打聽出很多事情,可是,她卻半點都沒有這個心思,可是發自內心地討厭他。
雲輕慢慢轉向水長卿,心頭也陡地沉了下來。
水長卿,做了什麼?
他,按照白宮主說的話去做了嗎?
就在此時,水長卿突然起身,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雲輕連忙看過去,就見水長卿眼底一片清明,他忽地笑了三聲,自言自語道:“我若肯傷錦繡,又何需等到此時?”
白姓水姓世代為仇,隻是因為同為無極島一脈,不得不共事。兩家之子想要聯姻,談何容易。
他若是真的想要作梗,當年水錦繡和白琰婚事之時,他甚至什麼都不需做,隻要閉口不言,就能輕而易舉地看著他們棒打鴛鴦散,可是事實上,他卻是前後奔走,付出了不知多少,才使得錦繡和白琰能夠成婚。
婚禮之上,白琰那一句謝,他是當得的。
思通此處,水長卿像是和自己打了一場大仗,雖然疲累,可因著勝了,精神卻好了起來。
他起身吩咐人送水進來,進了內室去沐浴。
雲輕沒看他脫衣服,不過倒是老實不客氣地看著他沐浴。
浴桶能遮住下半身,上半身卻是落入雲輕眼睛裏,這人外表看著文文弱弱的,但實際上身材卻很不錯嘛。
水長卿靠在浴桶邊緣,微閉著眼睛,水蒸汽在他麵龐上落下一層濕,顯得人如美玉。
雲輕看了幾眼,就出去了。
看來,水長卿應該並沒有答應白宮主的提議,那麼,他說水錦繡怪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還有一點,也是雲輕非常奇怪的,那就是,水長卿是千年前的人,和她應該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她為何會在一見麵的時候覺得討厭水長卿呢?
若說是因為最後他還是做了對不起水錦繡的事情,可水錦繡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水長卿就算是殺了水錦繡,她也犯不著為水錦繡去抱不平。可偏偏,她記得很清楚,她當時就是不喜歡水長卿。
難不成,她和水錦繡還真的有點關係?
和千年前的人有關係,這也有點太不切實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