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深,簡直是深!”柳清朗不爽地道。
雲輕忍不住笑了,道:“不急,反正我們要在千渚呆一段日子,這段日子,總有機會的。”
柳清朗也是這麼想的,就把燕家拋去腦後不提,隻是和雲輕說著話。
又吩咐人去船上取了一大堆東西過來,他這一次出海固然是為千渚女王販貨,可自己也淘了不少東西,這裏麵至少有一半都是給雲輕的,雲輕看著滿目的綾羅綢緞還有珠寶首飾,心頭既暖,又有些哭笑不得。
光是雞蛋大的珍珠,柳清朗就弄了十二個,可是這些東西讓她怎麼用呀?
倒是有些細巧的海玉飾品滿合她的眼緣,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兒。
兩船既然彙合,自然有一番熱鬧景象,柳清朗是長年走海上的,船上準備的十分齊全,廚房裏的一應東西應有盡有,海裏的東西現取就好,再加上上船之前木瑤就采辦了好些新鮮蔬菜,在這海上,竟硬弄出不小的一場席麵來。
宴席就設在甲板上,現在是春季,海風還有些冷,可是柳清朗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的,竟弄了一間可搭建的琉璃屋子出來,說是琉璃,其實就是現代的玻璃,但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個東西,既不影響他們賞景,又不會覺得冷,當真是方便至極。
夜墨看著這琉璃屋子,眼中神色便遊移起來。
這倒真的是個好東西,親親這兩年病了一場之後十分怕冷,可若總是在屋子裏又不太好,有了這琉璃屋子,就可以做個暖房出來,既不冷,又可以曬著外麵的太陽,豈不是正好。
一邊打量著,一邊已經決定,要想辦法在歸離也弄這麼一間,好方便雲輕用。
海上用餐,別有一番滋味,夕陽在水天交接之處既紅且大,倒影映在波光凜凜的海麵上,有如仙境。
因著剛剛大勝一場,眾人的心情都是不錯。
柳清朗因為不爽夜墨,所以明知是方才是夜墨出手才能順利擊退燕家的人,可上船後也隻是向雲輕道謝,半個字也沒有和夜墨說。
直到此時喝了幾杯酒,氣氛漸漸開了,柳清朗才頗為勉強地舉杯對夜墨說道:“太子殿下,多謝了。”
“孤王隻是幫親親而已。”夜墨毫不在意。
反正他的性子便是這般,雲輕在的時候,所有雲輕在意的人,他都願意伸手,可若是雲輕不在了,那這些人隻怕就和他都沒有關係。
這種性子,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柳清朗被夜墨一噎,氣得差點把杯子扔了。
他果然是和夜墨不對盤,怎麼看都不爽。
直接不理夜墨,轉而敬向燕傾,道:“燕統領,多謝了!”
燕傾不怎麼說話,就舉了舉杯,把酒喝了。
倒是和東海子瑩說話的雲輕聽到這一句,突然道:“燕傾,你也姓燕,該不會和那個燕家有什麼關係吧?”
燕傾沉默了一下,道:“我沒見過,祖父祖母。”
這句話算是說的極長了,不過裏麵的意思雲輕卻是聽明白了,那就是燕傾根本沒有爺爺奶奶,所以更不可能有什麼燕家。
當下就笑了,道:“沒錯,那個燕家手段那麼低劣,怎麼可能和你有關係。”
一行人笑鬧到極晚,直到都累了,這才各自回倉房休息。
船在海上停泊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吃過早飯,柳清朗道:“其實這裏離千渚已經很近,隻要一日夜水路就到了,我們現在出發,明天一早就能到千渚。你們既然是跟著宗靖王子前來,又有邀請函,想來千渚女王會派人來迎接。”
昨夜酒席之上,柳清朗已經將千渚的情況大至向雲輕等人介紹了一遍。
千渚是女主國,女皇主政,招婿王夫,但不同於男子的三妻四妾,千渚的皇夫隻有一人,除非皇夫死亡,又或者貶黜,才會有繼任王夫。
千渚現任女皇千薇,現年不到四十歲,有一個皇夫,是千渚大族盧家人,兩人生有一女千安,之後皇夫病逝,千薇也不知是何原因,沒有再招婿新的皇夫,就一人獨身至今,千安也就成為千渚唯一的皇女。
可是不久之前,這件事情卻被打破了,因為千渚居然又冒出一個皇女,而更詭異的,是千薇居然認下了這個皇女,還為她賜名千寧。
千寧比千安略小兩三歲,雖然是後來的,可是卻明顯更得千薇的喜愛,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各色賞賜和恩典,就幾乎已經和千安一樣多。
甚至,據千薇身邊的女官說,千薇很有可能把女皇之位都傳給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