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諷刺。
夜墨神色淡淡:“皇後娘娘,你和夜天玄之間,隻能有一個人留下來,是你,還是他,你自己選擇。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
“皇上不會放過你!”吳皇後想起英帝:“皇上的身子隻是暫時不適,他好了之後,知道你這麼做,一定不會放過你。”
“暫時不適?”夜墨挑了挑眉,看吳皇後的眼神近乎可笑。
吳皇後一下反應過來,伸指指著他:“你……皇上的病是你……夜墨,你敢弑君!”
“他算個什麼君?孤王殺的,是謀逆篡位的叛黨。”夜墨不想再和她浪費時間:“皇上會不會醒,什麼時候醒,都是孤王說了算。他醒來之後自然也有他的事情,恐怕沒有什麼精力顧及到你們。來人……”
夜墨已然抬步往殿門外走去:“玄王爺傷重,扶玄王爺去後殿休息,皇後娘娘也累了,請她一起去稍歇。”
“住手,你們放開本宮,本宮要去見皇上,放開本宮!”吳皇後極力掙紮,現在能救她的隻有英帝,她一定要去見一見英帝。
可是直到此時她才發現,這滿宮滿殿的人竟沒有一個肯聽她的話,甚至原本一些熟悉的太監和總管,也沒有一個聽她的。
她忽然又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難道這些人早就是夜墨的人了嗎?
若不是如此,夜墨怎麼會對宮中的情形知道的那麼清楚,還有,又如何能輕易將英帝置於如此處境?
英帝的身體不好不是一日兩日了,夜墨的布局,也早就在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他早就有能力取帝的命,可是他卻一直等著,忍著。
這個人的心智,竟然可怕到這種地步。
震驚之中,已經被人拉到了後殿之中,門也關了起來,隻留著她和夜天玄兩個人在裏麵。
吳皇後哭鬧了一陣,嚷著弑君,嚷著她要見皇帝,但一直沒有人理會她。
累了之後,她也就沒有力氣再哭鬧,沿著門滑坐了下來。
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事情,隻是片刻之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可是隻不過半個多時辰的工夫,卻已經幾乎落到了絕境。
看著床上的夜天玄,先前夜墨說過的話又是回蕩在了耳邊:他留,你不能留。
你們母子二人,隻能留一個。
一陣陣的冷意襲上來。
夜墨把她關在這裏,是在讓她做選擇,做當年和水玲瓏一樣的選擇。
可是,她該怎麼選?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私語聲。
“雲王女進宮了。”
“怎麼這麼快?不是說要到晚上嗎?”
“雲王女那麼聰慧的人,怎麼可能猜不到皇後調虎離山的計策,出城走了一半就回來了,現在正往這邊趕呢。”
“那可是太好了,太子殿下的神情真是可怕,除了雲王女,隻怕現在也沒有人能接近太子殿下了。”
“你說雲王女真能解得了裏麵這位的蠱蟲麼?”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前日那麼多的蠱蟲都是雲王女一個人解的,這才一個人而已,自然解得了……不過我也聽說這次的蠱蟲和之前的不同,是有時限的,過了某個時間,就是想解也解不了了。”
外麵兩人自顧說著,吳皇後聽在耳中卻是驚濤駭浪。
雲輕能解得了夜天玄的蠱蟲,可是,這也得在一定時間之內才行。
先前夜墨給她那顆藥的時候也說了,那藥隻能延緩蠱蟲的發作,可是,能延緩多久,誰也不知道。
夜天玄現在的情況必須盡快讓雲輕出手,可若想要雲輕出手,她就要死。
在她沒有做出選擇之前,夜墨是絕不會讓雲輕動手的。
吳皇後的麵色慘白。
片刻之後,她站起了身,慢慢走向桌前。
桌子上,早就準備好了一副白綾,這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因為要夜天玄死根本用不著準備任何東西,隻要拖著就好。
深吸一口氣,吳皇後將白綾用力地拋上了房梁……
側殿當中,夜墨端坐椅上,麵前還放著今日的公務。
他垂首看著,麵上一片平靜,似乎先前在旁邊殿中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而他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地代理監國而已。
門外輕輕地叩響,一個太監走了進來,這太監夜墨認識,是英帝身邊最貼身伺候的。
隻是,誰也想不到,他早就是夜墨的人。
“太子殿下,皇上重病,皇後娘娘悲痛難忍,已經先皇上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