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簡單,可是這個過程實際上卻是艱難無比,畢竟,夜墨如今的識海幾近幹枯崩潰,也許她的念力哪怕隻是多了一絲,夜墨都無法承受。
這需要極為精準的把控,和近乎殘忍苛刻的耐心堅持。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荊遠帆和戰飛看到雲輕額前的發絲幾乎被汗水濕透,可想而知她現在做的事情有多難。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之間,遠處傳來大隊人馬靠近的聲音,還有人大聲喊著:“殿下……”
“荊統領……”
是他們的援軍來了?
荊遠帆和戰飛對視一眼,這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卻因此時的情景,讓他們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去接他們一下,讓他們不要再喊了。”荊遠帆說道。
雲輕說了,盡量不要讓人打擾到她。
片刻之後,林中樹葉一陣響動,藍夜晴和幾個瓏軍將領一起走了出來。
“姐姐!”一道人影剛看見人,就大叫著撲了過來。
“別去!”戰飛連忙攔住他:“雲王女在幫殿下治傷,說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她。”
秦峰因為去通知燕傾,比雲輕晚出發了一陣子,可是到了路上卻再也見不到雲輕的影子,不過他是個倔強的孩子,硬是一路自己跑了來,直到在山腳下遇到一同到達的瓏軍。
這之後,瓏軍先是跟宗嵐帶著的人苦戰了一場,後來宗靖撤走的時候,又設下圈套擺了他們一道,差點讓瓏軍吃了大虧,因此才會這麼晚才找到這裏。
不得不說,除了夜墨,很少有人能在宗靖手下討得便宜。
“她在做什麼?”藍夜晴也走到了近前,一見這場麵,眉眼就一下子淩厲了起來。
荊遠帆向來不太喜歡藍夜晴,因此沒有開腔,戰飛隻好說道:“殿下念力用得厲害了些,雲王女在幫他治療。”
不管怎麼說,藍夜晴都是瓏閣的負責人,而且,又是大長公主指定的夜墨的未婚妻,在這麼多人麵前,總要給她留幾分麵子。
“什麼治療?她是在要殿下的命!”藍夜晴猛地尖叫起來,大步就往雲輕走去。
“拉開她,快把她拉開!”
“藍姑娘,請止步!”荊遠帆一下攔在了藍夜晴的麵前,這個女人當真是不討喜,沒看到雲王女已經這麼辛苦了麼?
“你懂什麼!”藍夜晴卻是尖叫著:“你以為念力是什麼?和功力一樣,用完了讓別人再補充進去就可以了麼?念力是人腦中的力量,是最神秘也是禁忌最多的,除非特殊性質的念力,又或者有絕強的控製力,是絕對不能互相補充融合的,否則的話,就是不死也要瘋!”
藍夜晴幾乎有些歇斯底裏,她指著雲輕叫道:“你們以為她在做什麼?你們再這樣攔著,等殿下出事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荊遠帆和戰飛麵麵相覷,不得不說,他們對念力並不了解,而藍夜晴說的這些雖然聳人聽聞,可是聽起來並不像是假的。
藍夜晴見他們鬆動了,再次往前走去,眼睛裏的光恨不得殺了雲輕。
如果殿下因為這個女人冒失的舉動出了什麼事的話,她絕不會饒了這個女人!
而就在她要碰到雲輕的時候,忽然之間,一道身影一下攔住了她。
“滾開!”藍夜晴暴躁地吼道。
此時此刻,連形像什麼的都顧不上了。
她心裏不僅有著對夜墨的擔心,還有著另一個根本見不得人的想法。
那夜瓏軍之人緊急向她求援之後,她帶著人拚命趕到這裏,卻因為種種原因,直到此時才找到夜墨,根本沒有發揮一點作用,還讓雲輕趕在了她的前麵。
不用說,雲輕在夜墨脫險一事上,一定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現在若是再讓她把夜墨救回來,那她豈不是完全被雲輕給比下去了?
本來,她在夜墨心裏的地位就比不上雲輕,現在更不能再讓雲輕出風頭。
所以,就算雲輕真的能救夜墨,她也絕不會讓雲輕在此時此地救醒夜墨,反正,隻要帶著夜墨去見到了大長公主,以大長公主對念力的了解,一定可以救殿下的。
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雲輕。
可是,麵對如此凶厲的她,麵前那個人影卻是一動也不動,隻是站在那裏,口中固執地說道:“姐姐說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