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管我,不如先……”
“我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雲輕驟然低喊道,那聲音裏的痛苦,就連荊遠帆都不能不動容。
可是也隻是一瞬,她就把這情緒收斂的很好,淡聲說道:“傷在哪裏?”
一瞬間,荊遠帆有些不敢回話了,他居然會質疑雲輕對夜墨的心意,真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方才她驅勸群蜂,狀若瘋狂般的樣子,不就是因為這些人傷了夜墨麼?
而且,她驅動這麼多的動物,想也知道要消耗多少念力,她現在應該也是強弩之末了,可是,卻還是硬撐著。
這個時候和她每多說一句話,其實都是在浪費她的體力。
荊遠帆終於不說話了,沉默地轉身,把傷口暴露在雲輕的眼前,讓她為自己上藥包紮。
因為戰飛受傷,荊遠帆成為這裏唯一能挑大梁的人,有什麼事情都需要他去做,所以之前一直也沒有留意他的傷勢,此時一看才發現,他傷得遠比想像中嚴重,有兩道背上的傷口幾乎已經見了骨,皮肉血紅地向外翻轉著。
“我要割掉你的腐肉,還要把用針把你的傷口縫起來,會很疼。而且我沒有麻藥。”
“沒事。”荊遠帆立刻說道,先前那麼多傷他都忍了,現在這點傷痛,又能算得了什麼?
他心裏這麼想著,可是當雲輕真的在他身上動手了,他才知道遠不是那麼簡單。
先前不覺得疼是因為在逃命,在和人動手,根本沒有覺得,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暫時安全了,又知道是在治傷,立時所有的痛覺都覺醒了,荊遠帆疼的滿頭大汗,差點沒大叫出來,幸好為著麵子強忍住了。
好不容易弄完,雲輕把東西收拾好,就望向了外麵。
“如果你知道的沒錯,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荊遠帆知道她是在看那兩個去尋找瓏軍大部隊的人,上前說了一句。
雲輕點了點頭。
她是真的著急。
夜墨的念力傷的太重,不能用無極宮的藥丸,洛塵也走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她需要去請教更有經驗的人。
也許,大長公主會知道一些,畢竟,夜墨的母後也是念力的擁有者,而大長公主,在夜墨母後身邊服侍了十幾年。
隻希望,瓏軍可以快點來。
但,萬一沒有來……
雲輕隻是略一想,就對荊遠帆說道:“你安排一下,讓大家好好休息,我來守夜,明天一早若是援軍沒有來,我們就要想辦法自己出去。”
她可以等得起,夜墨等不起。
“你去休息,我來守夜!”荊遠帆立刻說道。
他一個堂堂大男人,還是擔任護衛之職的,怎麼能讓雲輕守夜?而且,雲輕也已經很累了。
“不必。”雲輕淡然地看著荊遠帆,說道:“睡一覺有助於傷口恢複,明天若是援軍沒來,要做的事情還多著。”
荊遠帆還要說什麼,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你……你做了什麼?”回身一看,才發現被包紮好傷口的瓏軍和疾風衛們,幾乎都已經睡著了。
“好好睡就可以了。”雲輕拉著荊遠帆到一堆鋪好的幹草跟前,輕輕一推他就倒下了。
“一點點助眠的藥物而已,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影響的。”
“可是……”
“我睡不著。”雲輕說道,回身看了一眼夜墨,說道:“你以為,我能睡得著麼?”
荊遠帆心頭一酸,還想要再說什麼,雲輕已經揮揮手,說道:“好好睡吧,反正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隻會添亂而已,還不如睡著了都清淨一點。你傷的很重,夜裏可能會發燒,不過放心,我在這裏,自然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荊遠帆的藥力已經發揮了,其實並不太聽得清雲輕究竟都說了些什麼話,隻是心對有一種很莫名的安心。
這種安心的感覺,居然和夜墨帶給他的感覺很像。
每次不管麵臨什麼絕境,隻要夜墨還站在那裏,還能帶著傲然說一句孤王,他心底就會無比的安心,知道無論什麼事,他們都能迎刃而解。
而此時此刻,在經曆了整整三天的奔逃和苦戰之後,雲輕的這句話,竟然讓他產生了和夜墨一樣的感覺。
心頭安了,睡意和疲倦頓時來襲,似乎有這個女人在這裏,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好地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