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寶珠到底也沒能去送夜墨,而是派了身邊的一個宮女前去帶路。
走到門邊,夜墨仿佛居然連門檻都沒有注意到,直接絆了一下,栽了雲輕滿懷。
“殿下!”旁邊有人急叫,而雲輕卻是狠狠瞪了夜墨一眼。
走出大殿一段距離之後,雲輕才板著臉小聲說道:“殿下,裝的差不多了。”
這個男人,絆那一下還要吃她的豆腐,她看他根本不是摔什麼跤,成心就是想揩油。
夜墨身體仍是壓在雲輕身上,懶洋洋的,慢慢說道:“恐怕還得一會兒,你以為這附近沒人看著?”
雲輕微微感受了一下,果然從幾個方向都感受到了小動物傳過來的影像,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暗中看著他們。
而那些人也同時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在注視著,可是左右看看,除了能看到一兩隻鳥雀之外,又再什麼都看不到了。
雲輕沒有辦法,隻得扶著夜墨繼續走。走在夜墨前方的宮女倒是盡責,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過來一下,直到到了一間宮殿門前,才低聲說道:“殿下,請在這裏休息一下。”
“嗯……”夜墨應了一聲,淡聲說道:“你看好門。”
雲輕微微一怔,這才看到那個宮女轉過身,一陣熟悉的感覺湧過,她忍不住輕叫:“明溪?”
這個女子,居然是在宛城時,在瓏門秘密據點見過的那個。
明溪一臉淡然,行了一禮說道:“殿下放心。”
夜墨仍是那副醉著的樣子,扯著雲輕進了門。
雲輕忍不住斜著眼睛去看夜墨,他喝了酒是真的,麵上微微的紅也是真的,此時眸若流螢,麵如敷粉,就連氣息中也透著微微的酒香,這副樣子,隻要見到了,不管男人女人,都一定恨不得把他壓在身下。
可是,他的眼神又是那般平靜清冷,仿佛這天下再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怎麼?又想壓孤王?”夜墨很享受雲輕看著自己的樣子,低低調笑。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極為愉悅。
雲輕連忙轉過了眼睛,說道:“你到了這裏又不擔心有人看著了!”
“這座宮殿裏,全都是孤王的人。”夜墨淡聲說道。
雲輕頓時瞪大眼睛,這妖孽太子,手居然伸的這麼長,在吳國的宮殿裏,居然有一整個宮殿,都是他的人。
“別這般看孤王,孤王會忍不住。”夜墨攬住雲輕的腰:“孤王喝了酒,自製力沒那麼高。”
雲輕臉微微一紅,明明是在這麼危險的環境裏,胡說什麼呀!
相擁著,正想要說什麼,一道聲音細細的傳來:“殿下……”
雲輕一轉頭,身體頓時就是一震。
這個女子她也見過,那天夜裏,夜墨親自送她出來,而且,還淡然地接受了她的關心。
她怎麼會在這裏?
夜墨眸子微微收縮,他並沒有讓藍夜晴來。
原本攬著的雲輕的手鬆開了,身體也站直。
瞬間,雲輕的心重重往下一落,像被人從高處鬆手,任由她自生自滅一般。
夜墨對她,向來是不避諱親密的,可是這個女子一出現,他卻立刻放開了她。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一般的吧?
夜墨冷然看了藍夜晴一眼:“你怎麼在這兒?”
他還沒想好怎麼把藍夜晴的事情告訴雲輕,她突然出現,確實有些打亂了夜墨的安排。
藍夜晴低垂頭顱,輕聲說道:“今夜的事情有些危險,我擔心殿下的安危。”
這般親密的話語,雲輕心頭似是被什麼劃了一下似的,感覺麻木的很,也分不清是什麼感覺。
“殿下有事要忙,我就先離開了。”雲輕說道。
夜墨嘴唇微抿,似乎是要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
雲輕從那間小宮殿裏走出來,隻覺得心裏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夜墨到吳國來,必然是有事要做,這點她早就知道。
她以為自己可以幫上夜墨的忙,可是每一次,夜墨總是把她排除在外,而那個藍夜晴,明明也是女子,為何卻可以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又幫他做事呢?
她當然知道,他是為她好,不想看著她受傷,這也正說明她和藍夜晴的不同。
可是夜墨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她覺得他們並沒有站在一條線上,同甘共苦嗎?
雲輕心裏亂得很,也不想這麼早回大廳,索性在路上隨便走著。
走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走到哪裏,忽然發現前方沒路了,正打算回頭,就聽到來路傳來一陣細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