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一人大聲喝問,問的同時,早已揮手,命四麵士兵合圍。
夜墨風刃有何等威力他們早就見識過了,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自己撞上去。
“倒黴!”雲輕皺了皺眉,她可沒打算跟他們硬碰硬的,念頭一動,一隻家貓嗖一聲從身側樹枝中竄出去。
“原來是隻貓。”較急躁的那個人說道,聲音舒緩,可是尾音尚未落下,一劍就長虹出鞘,狠狠往雲輕藏身的地方劃過來。
一聲獰笑狠厲非常:“大膽小賊,當你家爺爺是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嗎?這種把戲也敢在爺爺麵前賣弄!”
這人性情急躁,可是手底下卻頗為不弱,一刀過來,葉亂花飛,連假山都被削去了半個。
可是,出乎所有人預料……
空的。
明明應該有人站立藏匿的地方,竟然是空的。
“哈哈,於三,你這是風聲鶴唳了吧!”
“若是力氣沒處花,就去找個女人,何至於拿花花草草的出氣?”
這三人之間的氣氛顯然不睦,那叫於三的出了錯,其他兩人立刻不客氣的嘲笑。
但這笑隻是極短暫的,片刻後最陰沉那人便說道:“都別鬧了,今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他找出來!”
……
雲輕喚出貓兒就知道此事難善了,而且她也沒打算呆在原地,一把毒粉扣在手中,身形躬起有如豹子,緊緊盯著三人最為陰沉的那個人。
擒賊先擒王,這陰沉將軍看起來是三人中官職最高的,擒住他之後,後麵的一切都好辦。
此地足有數千士兵,雲輕就是再自負,也不認為自己可能在這種地方大殺四方,還能毫發無傷的逃出去。
隻是,夜墨,他到底怎麼樣了?
正想要衝出去,忽然之間,身下一陷。
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雲輕身體就一下落空,地板分開又在她眼前合上,速度迅快無倫,即使是中了招的雲輕,也忍不住要感歎一下,這機關修的真巧妙。
她落下的距離並不遠,隻是一瞬,就落在了一個人的懷中。
尖銳軍刺嗖地彈出,看也不看,直接向後揮去,卻聽到一聲驚慌低叫:“雲王女留情!”
這聲音,是荊遠帆的。
千均一發,雲輕的手堪堪停住。
一回頭,先對上一張妖孽容顏,即使黑暗裏看不清晰,可隻是微微的陰影,都傳達出一種動人心魂的俊氣來。
軍刺尖銳的尖鋒,已經堪堪刺到了他的脖頸。
“親親,你要謀殺親夫?”夜墨手指順著軍刺刀身摸了摸,心裏麵想的卻是柳清朗雖然討厭,但送給親親的這樣東西總算是不錯。
他功力深厚可以夜視,所以即使是黑暗中,依然能夠看清雲輕的樣子。
雲輕在他麵前總像隻剛出生的雛獸,依賴信任兼而有之,仿佛這世間最聽話的女子。
可若是真的這樣認為,那就錯了,此時她單手反握軍刺,一雙眸子冷靜睿智,渾身透出幹練果決的氣息來,讓人半分都不能小瞧。
夜墨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對著自己撒嬌,總在自己麵前一再退讓的雲輕,可同樣,也喜歡這樣野性十足,讓人覺得既危險又充滿神秘魅力的雲輕。
雲輕盯了一眼夜墨,發現他們現在是種很詭異的姿勢,兩個人,居然是坐在地上的。
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她從上麵跌下來,夜墨接她的時候被她撞在地上的?
可是這高度分明就隻有一人多點,雲輕跳起來,就可以摸到地道的頂端,而且以夜墨的身手,莫說是這麼一點點高度,就是再高個三倍五倍,接住她也絕不會被撞倒在地。
“你怎麼了?”也不起身,直接就盯著夜墨問道。
夜墨肯定出事了,不然剛才荊遠帆不會讓她手下留情。
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傷得到夜墨?
才怪。
夜墨低聲說道:“親親,你若再坐在孤王身上,孤王可要讓荊遠帆回避了。”
雲輕先一怔,待反應過來夜墨話裏意思的時候,頓時麵色大變,一躍起身,低聲呸道:“流氓!”
雖然明知這種情況下,夜墨身體起反應什麼的根本就不可能,可是被他這樣說出來,一樣還是讓雲輕紅了臉。
“孤王就算流氓,也隻對你一人流氓而已。”太子殿下麵不改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荊遠帆欲哭無淚,殿下,這裏還有人還有人啊,說這麼勁爆的話真的好嗎?
雲輕又羞又惱,這個該死的妖孽太子,怎麼這麼沒羞呀!
不理會夜墨,轉向荊遠帆問道:“殿下怎麼了?”
荊遠帆偷偷看了一眼夜墨,夜墨沒什麼反應,這事兒是肯定瞞不了的,說了也沒什麼。
不過,說出來之後,擅自泄露主子秘密,該罰還是要罰。
荊遠帆又一次悲憤了,他能不能和戰飛換個職責?他不往外跑了,乖乖去做內勤還不行嗎?
可就算再想換,也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
“殿下中了蠱。”荊遠帆說道,眉目間泛起一絲懊惱:“那群混蛋,知道殿下解了附骨纏之後百毒不侵,竟想出下蠱的法子,也都是我沒用,殿下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被沾了蠱毒的刀劃傷。”
蠱毒?
雲輕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來自二十一世紀,毒術和醫術都是一流的,可是唯獨蠱術,在那個時代這早就已經被列為封建迷信了,她根本一點也不了解。
曾經有西醫把蠱術解釋為寄生蟲一類的疾病,還大肆開了醫學發布會,雲輕去聽了,聽了幾分鍾就十分想拿一罐寄生蟲扣到那個醫生腦袋上。
蠱毒雖然也是讓蠱蟲進入人體,但和寄生蟲卻絕對不同。最簡單的,寄生蟲是沒有意識而且不能控製的,可是蠱蟲呢?
據說利害的蠱蟲,甚至可以影響人的神智。
雲輕深知,這種古老的東西是存在的,隻是一直沒機會遇上,哪怕到了古代也是,可是沒有想到,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就是在夜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