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她沒有辦法去祝賀,東海子雲幾人卻全都來祝賀她了。
夜墨的登帝儀式有意往後拖了一個多月,雲輕心裏雖然有些猜測,但看到東海子雲、洛塵、宗靖幾人齊聚歸陽的時候,還是難
掩驚喜。
燕傾一路跟著夜墨,自然也早在京中。
歸離的登帝大典與封後儀式同時進行。
紅綢鋪地,紅燭滿宮。
整個歸陽在這一日,都火紅色的。
夜墨身著紅色的喜服,遠遠地看著雲輕被人一路攙扶而來。
當全福的婦人將雲輕的手交到夜墨手中的時候,夜墨輕輕攥住,竟有些不自覺地發顫。
禮官高聲喝:一拜天地。
天地為證,以表我心。
二拜高堂。
高堂空懸,雲輕微微停滯,但終究跟著一起拜了下去。
夫妻交拜。
二人對拜下去,抬頭的時候,夜墨便直接揭了雲輕的蓋頭。
蓋頭下,雲輕笑靨如花,一如初見。
夜墨再次握緊她的手:“親親,我娶到你了。”
故事到此,便該結束,然而,故事到底還沒有結束。
一年後,夜墨被雲輕拉著,非要他陪她去一處地方。
夜墨對雲輕的意思向來不違拗,雖然不知雲輕在弄什麼神秘,還是跟著她一同來了。
雲輕帶他來的地方,是一處僻靜地方一個隱秘的小山坳。
尚未到地方,先看見了洛塵。
一年不見,洛塵登了帝位,雖然還是愛穿白衣,但身上已然多了一股凜然的氣息,令人心生敬畏。
不過夜墨自然是不怕他的,隻是看到他來,還是難免感到幾分威脅。
洛塵什麼時候到歸離來的?還到了歸陽附近,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能做到這種隱瞞的,若非身這這個女子幫忙,那是絕不可能的。
想到雲輕居然暗地裏還和洛塵有聯係,夜墨心頭就酸了吧唧的,像生嚼了幾個檸檬。
不過,他還是很有風度地道:“楚皇何時到了歸離,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好讓朕招待招待?”
“夜皇當真如此歡迎我?”洛塵道:“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多住幾天。”
他與夜墨之間的交鋒,從未停歇。
夜墨當即變了麵色,道:“楚皇國事繁忙,豈敢久留。”
洛塵看他一眼,根本懶得答話。
不論世間傳聞歸離皇帝有多麼勤勉英明,到了雲輕的事情上,依然幼稚的如個稚子。
他大人大量,不與這種稚子一般見識。
他向著雲輕微微點頭。
“他們怎麼樣?”雲輕張口便問。
“很好。”洛塵輕輕點頭。
夜墨狐疑地看著他們,親親和洛塵到底在說什麼?為何他竟聽不懂。
“親親……”夜墨牽著雲輕的衣袖,一臉委屈。
他家親親是視覺係,他這張臉,向來好用得很。
雲輕白他一眼,扯回自己的衣袖,道:“別鬧。”
夜墨委屈,洛塵一來,竟連他的臉也不好使了。
雲輕拉著他的手,道:“我帶你去見個人。”
說完,拉著夜墨就走,連洛塵也沒有招呼。
夜墨心頭疑惑更重,甚至有些忐忑起來,但他還是強自壓著,和雲輕一起向前。
再往前,便可見一個小小的院子,裏麵兩三間茅屋。
雲輕帶著夜墨走到院子門口,就停了下來。
此時,裏麵的人也正好走出來,一男一女,似乎身體都不算太好,彼此依偎著,相扶著慢慢走出。
夜墨站在竹籬邊上,整個人忽然僵住,似是連怎麼挪動身體都不知道。
院子裏那兩人,身形,眉眼,都是他曾經見過的。
他也以為,他們早就死了,永遠也不會見到。
院中的人也看到了院外的夜墨,同樣也站住了,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夜墨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嗓音中的嘶啞:“親親,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就是你看到的。”雲輕道。
“不是……克隆?”夜墨還記得這個詞。
“不是。”
“怎麼可能!”夜墨低頭看她:“你明明和白璿璣說過,死者複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說過,無極宮那種說法,根本就是撒
謊。”
“不是撒謊。”雲輕說道:“是我對白璿璣撒了謊。”
她就是不爽那女人,不想那女人為自己的作為而自我感動,所以哪怕在臨死前,她也要告訴白璿璣,你所求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實現,你所有的付出,不過是一個笑話。
雲輕,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純血之人可以令死者複生的說法,是真的。”雲輕道:“隻是,我也沒有把握,所以,做到之前,不想告訴你。”
說起來,還真要多謝白璿璣,她臨死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其實,已然將武帝喚醒。
後麵所需的,就是漫長的恢複。
至於夜墨的母後,她的念力遠比白芳華要強,在天柱中鎖了那麼久,也依然有一絲生機。
但和武帝一樣,她也太地虛弱,那絲生機隻有極微弱的一線,雲輕也不敢說,一定能我救活。
所以,當時她將夜墨的母後,也一並送到了洛塵那裏。
這一年多來,她一直和洛塵書信往來,交流著複生武帝夫婦方法,後來武帝夫婦醒了,也一直洛塵派人在這裏照顧。
直到此時,他們完全蘇醒,連記憶也一並找回的差不多,她才終於帶了夜墨到來這裏。
“是……墨兒嗎?”那個女子當先開口,聲音輕柔,像是怕驚著了夜墨:“是墨兒嗎?”
武帝也抬頭看著他,問道:“你就是我的兒子?”
血脈之間的聯係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無論夜墨先前有多少不信,在他們開口的這一瞬間,夜墨都相信了。
他仿如夢遊一般地走過去,在水玲瓏身邊停下,低低地叫了一聲:“母親。”
接下來的時間,就連雲輕也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轉身離開了。
好一會兒之後,夜墨才來找她:“父親和母親想見見你。”
雲親其實不是第一次見武帝和水玲瓏,這一年多她不知多少次來看過他們了。
可此時,她卻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見到睡著的他們,和此時見公婆,到底是不一樣的。
夜墨輕聲道:“怕什麼,天下間沒有比你更好的兒媳了。”
若是沒有雲輕,別說不會有武帝和水玲瓏,就是夜墨,此時也早已成為塚中枯骨了吧。
雲輕到了水玲瓏和武帝身前,水玲瓏滿是慈愛地打量著她,武帝也審視著她。
好一會兒之後,武帝才道:“你很好。”
雲輕對武帝一直都是聞名,武帝徹底醒為,她也是第一次見武帝。
此時親身體會一下,才知他那蓋世的威名,並非傳言。
未見時有些惴惴,真的見了麵,聽武帝說了話,她反而平靜下來,點點頭道:“多謝父皇誇獎。”
武帝是夜墨的父親,自然也是皇了。
誰料,武帝卻擺了擺手:“就叫父親吧,我和玲瓏商量過了,不會再回皇宮。”
雲輕微微詫異,看向夜墨。
她還以為,夜墨會希望和他們多聚聚。
夜墨道:“父親和母親想四處去走走。”
當年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忙於四處征戰,戰事未平,他們便雙雙身遭不測。
世間這麼好,他們竟沒什麼機會去看一看。
如今活過來,這條性命像是撿回來的,他們都不想浪費。
雲輕能理角,隻是對於夜墨,是不是薄情了些?
夜墨從出生到現在,應該算是第一次見他們吧。
“也不是立刻就走,這身體總還得養養。”水玲瓏溫柔道:“我聽墨兒說,你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總得把她帶來給我們這爺爺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