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碎片上的圖案可能天空與涼亭,而倘若有的碎片是正好是半個人,那在林青泉的眼中,這人就忽然他眼前裂成了兩半,一
半消解,另一半短暫留存,然後片刻之後,也一同消解。
林青泉察覺不對,飛也似地奔向房間中去看鍾雨靈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鍾雨靈的下半身隨著坐床新房都已消解,變成一片黑乎乎的空間,而上半身仍麵帶微笑,含著羞層看著他。
這種景象之詭異,令林青泉幾乎崩潰。
怎麼回事?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他踉蹌著向那僅剩半個的鍾雨靈衝去,眼看著就要夠到鍾雨靈,卻驀地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與之相對應的,便是畫麵猛然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光幕外麵的人幾乎下意識地都在屏著氣,直到畫麵黑下來,才猛然間察覺到自己胸中憋悶,這才匆促地開始喘息。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明先前還十分美好的畫麵,為什麼一瞬之間,就忽然變成了仿佛恐怖片一樣的存在。
最後那些畫麵,到底是真實的,還是隻是林青泉的想象。
現在林青泉昏迷了,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
每人心頭都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既忐忑,又迫切地希望繼續看下去。
好在,光幕並沒有要吊眾人胃口的意思。
很快,光幕再一次亮了起來。
先是一線微光,然後變黑,然後又慢慢亮起來。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說明,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應該是林青泉在漸漸醒來。
當他睜開眼睛,麵對的卻再不是什麼清澈的小河,四季如春的回灣,還有滿山的桃花。
而是一個滿目金屬光澤,白亮到近乎有些刺目的地方。
外麵的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地方,和他們方才看到醫療艙內部有些相象。
到處都是金屬,生硬且冷漠。
林青泉就躺在一張金屬床上。
這張床其他人也看得清楚,就是之前醫療艙裏有的,不過,上麵躺的人並不是林青泉,而是鍾雨靈。
在林青泉把鍾雨靈放在這張床上之後,雲輕就出人意料地打暈了他。
可在現在的畫麵裏,躺在這張床上的人變成了林青泉。
林青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之後,情緒猛然間激動起來。
他跳下床,手中念力瘋狂地攻向裏麵的東西,同時大聲地吼著:“雲輕!雲輕,你在哪裏?給我出來!”
他就是再傻,到了這個時候也知道,剛才所有一切都是雲輕搞的鬼。
鍾雨靈從來沒有醒,雲輕隻是利用這個地方給他編造了一個美夢,然後又殘忍地打碎了那個夢。
他對雲輕確實有愧,但從未想過真正害他。
而那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玩弄人心?
他的攻擊極端淩厲,即使是一直都不曾小瞧他的白璿璣在看到那些水刃之時,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眼角。
她對林青泉的攻擊方式的了解,向來停留在對水的某些靈巧用運方麵,比如包裹,纏繞之類。
可是她從未想過,林青泉的水竟能變成那般鋒利的水刃,揮出去的時候,居然有種能開辟天地般的威能。
她或許得感謝雲輕,若不是雲輕,她可能永遠不知道,林青泉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後手。
萬一等到真的對上的時候才發現,說不定,她會吃大虧。
白璿璣心頭暗自擔心,可在畫麵裏,即使林青泉如此狂暴地攻擊,醫療艙裏也沒有分豪損壞。
似乎,林青泉那些攻擊都是打在虛空中一樣。
終於,林青泉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有些頹然地收手,又抬起一隻手捂住了眼睛,低啞道:“雲輕,這便是你想要的麼?”
給一個人希望,再狠狠地打碎,哪怕這隻是個夢境,也足以令人絕望。
林青泉感覺得到,在這個醫療艙內,雲輕擁有著絕對的掌控權和主導權,他就是想要找雲輕報複,可隻要雲輕不想出現,他甚
至連見到她,都不可能。
便在此時,醫療艙內忽然出現了一道聲音。
那聲音冰冷淡漠,有著雲輕的音色,卻並非雲輕的語氣。
“林青泉,你以為你方才見到的,會是鍾雨靈複活時的真正景象麼?”
“你是何意?”林青泉敏銳地察覺出那聲音話中之意。
“凡俗之人,總愛自己騙自己,不如,便讓你看看,鍾雨靈複活後的真正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