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誰曾想到,那柳萬金竟是讓梁綠珠舉家跟他一同前往柳州城!柳萬金這樣的明白,能說出這個話,做出這種決定,自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聽到了,柳老板讓梁綠珠帶著她妹妹一起去柳州城,不知何時,柳老板竟是看上了梁綠珠的妹妹。”
吳十八淡淡的嘟囔著,麵上有著不解之色。
吳岐聽後,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猛的用扇子骨頭敲了他的額頭一下,嗤道:“你什麼眼力勁兒,柳萬金這老狐狸明明是看上了梁綠珠!”
‘咳咳’吳十八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差點沒被正科級的口水給嗆死。
他 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時之間,詫異的看著吳岐, 半響,終是回神:“怎麼可能,柳老板那樣精明的人,怎會中了,中了那妖女的詭計!”
吳岐望了廳房一眼,暗道幸虧他們走遠了一些,不然,照著吳十八這聲音,非的將屋子裏的人全部炸出來不可!
拿著扇子,原本還想去敲打敲打吳十八,無奈,吳十八早已經緊緊的將腦袋抱住了。
歎了一口氣,吳岐隻得扭頭道:“這事兒我如何清楚?不如,你親自去問問那隻老狐狸!”
吳岐眯著眼笑了笑,柳萬金能主動示好,那女人肯定會上勾,到時候,正好讓吳修遠看看她的真實麵目。
屋外的主仆,心情不減。屋內的梁綠珠,卻覺得晴天霹靂,如坐針氈!
原本柳萬金說了這麼些個稀奇古怪的話語之後,她渾身都不自在了,偏偏那沒眼色的吳岐竟還將房門關上了!
如今,屋子裏的氛圍是越發尷尬了,無來由的,梁綠珠越發憎恨吳岐了。
“你若是點頭,我回去就讓人幫你準備物什,但,明日的歸期依舊是不變的。” 柳萬金見梁綠珠不開口,這又補充了一句。
“等等。”怕柳萬金當真生了將她帶走的念頭,梁綠珠趕忙解釋:“我早說了,我”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不是為了接你們一家子去玩兒幾天的?”梁綠珠的話還沒有說完,早就被柳萬金打斷了:“福祿很喜歡你,他也許久沒有感受過娘親的疼愛了,我不想讓他一輩子缺失下去。”
這就是他想帶走她的緣故?如果是往日,梁綠珠自會直接拒絕,可,現如今一想到了吳修遠,她竟絞盡了腦汁的在想著委婉言辭。
柳萬金是何等的聰明人,眼看著梁綠珠一直不開口,不由追問了一句:“你不願意?”
手心微握,再次抬頭,梁綠珠已經完全不避諱了:“柳大哥,我自小出生不好,也深知凡事靠自己的道理。雖然我不過是做點小打小鬧的買賣,卻也足以養活家人,若是讓我平白無故的就接受了別人的幫忙,我做不到,我想我家裏人也不會舒坦。”
聽她形容自己做的事情是小打小鬧,柳萬金的目光,不由深沉了一些,他打聽過,不過是從縣太爺那裏要了一些螃蟹,轉手就賣給吳家七兩銀子。
這樣的聰慧,但是少有的,在一定的程度上,她倒是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所以,對她,他十分欣賞。
“你可以幫我打理,我們柳家在柳州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在我身邊,你有更好的資源。”
柳萬金竟是害怕她拒絕了, 說不出的緣由,他並不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甚至於可以說男女情事早就閱曆豐富了,故而,也從不願意將情情愛愛掛在嘴邊,事實上,也從未再有過那樣怦然心動的感覺了。
對梁綠珠,他與其說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還不如說是欣賞,簡單的欣賞,隻覺得錯過了這樣一個她,再難尋到下一個。
他是一個懂得時機的商人,自然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有機會把握住,那就一定要把握住的道理。
此時,梁綠珠微笑著衝著柳萬金搖了搖頭,麵上有些倨傲:“若我是想要仰仗你聲勢的人,你也不會朝我拋出橄欖枝,柳大哥,我想,你是明白我的。”
她的話,無形的拒絕了柳萬金,柳萬金的心裏,竟是有些遺憾,自從他夫人走後,他還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遺憾。
想著這麼難得的一個人,他竟不能留在身邊,他終還是笑著開了口:“如果,我說你不跟我回柳州城,我就永遠不跟吳家有任何的生意往來呢。”
他在做最後一次挽留。
雖然,他早就猜測到了她的決定,但是,還是不願意接受,不願意就此認輸。
“如果你因為一個不足掛齒的女人而放棄眼前的利益,你就不會有今天,對不對,柳大哥?在商言商,但凡是有利益上的牽扯,你都必須要考慮利益為大,不然,整個柳家產業,跟著你混飯吃的人,都得餓死!更何況,你既能明白我,更不會如此做。”
梁綠珠說這話的時候,心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的,她真有些擔憂,不為別的,就為了柳萬金這話。
她對柳萬金算不得有多麼的了解,之所以一直這麼戴高帽子就是因為害怕,害怕柳萬金當真那麼做,因為,從之前他耍吳修遠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他這種人,並不像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沉穩冷靜。
他也是一個隨著性子做事兒的人!
柳萬金沉默了,隻是靜靜的看著梁綠珠,梁綠珠也是勾著唇角看他,可是,心裏卻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麼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柳萬金大笑出聲來,那聲音,十分的豁達,梁綠珠心中的擔憂,少了許多。
“你倒似了解許多,不過,你又並不了解我,你看到的我,隻不過是柳州城的柳萬金,而不是真正的柳萬金。”帶著一絲歎息,他的聲音中,莫名添了一抹悲傷。
感覺的出來他想講述一些事情,作為拒絕他的補償,那便是傾聽了。
“那真正的柳萬金是什麼樣的?”
聽她這麼問,柳萬金扭頭看向了梁綠珠,目光中有些詫異,後又全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