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位於市郊的這個小區在昨夜迎來了一場微風細雨,這場雨到現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它衝刷掉了一天前的疲憊,也衝刷掉混合在空氣中的灰塵。
詹姆斯在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睜開眼睛,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了一層被子,他困惑了一會,隨即就懊惱的想到空調的溫度一直很低。他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卻見那人又趴在了地上。
“起來了,”他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肩膀,然後將其抱回床上。我揉了揉眼睛,徹底被他弄醒了。
“你又滾到地上去了,”他笑著說到,然後把一邊的衣服拿了過來。
我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但穿好衣服後不知道便該怎麼和他說話了,他麵帶笑意的盯著我的眼睛,嘀嗒的聲音從牆上的時鍾裏傳出來,早晨的細雨打在一邊的窗子上。“早啊。”我說著把目光移開。
他拍拍我的腦袋,然後就走下了樓。炎狼在樓下伸了個懶腰,我到現在都不敢看他,他昨天晚上一直跟我說對不起,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總覺得他的手裏拿著斧頭。
詹姆斯在昨晚我醒過來之後問過我出了什麼事,我沒告訴他,因為覺得沒這必要。當他把那些照片拿出來時我躲到了一邊,連背麵都不敢看。
“早~!”
炎狼在樓下打著招呼,我慌亂的應了一聲,然後縮回已經踏在台階上的右腳往回走,他跑了過來。
“昨天真的很抱歉,”他說,“我不是故意扔你的。”
“沒事——”我看著地板,“真沒事——我——隻是一些不好的記憶,過一陣子就好了,沒事——”
“真的?”他眯起眼睛,我點了點頭,他便上來拉著我往樓下走去,“那就別躲著我了,”他說,“我又不可能再摔你一次。”
我嗬嗬的笑了幾聲,冰狼在沙發上看著報紙,他這時轉過頭問到:“沒什麼事吧?”
“當然沒有,”我聳著肩說到,他拍拍沙發示意我坐到那裏,但我裝作沒看見的走到桌子邊坐下了。
他放下報紙走了過來。
“到底是怎麼記憶?”他把椅子抽出來說到,“你得把它說出來,不然你就會一直想著它,它會把你弄成瘋子,而且——”
“嗯哼!”
詹姆斯拉著臉站在沙發邊看著冰狼。
冰狼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把他無視了。“而且你總有一天要說出來,”他接著道,詹姆斯走了過來。“……不管那些記憶是否好壞,你總需要一個人來聽你說話,如果你不敢跟人說話的話,你——”“我想他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傾訴該對誰說,冰狼。”詹姆斯打斷到,他動作有些粗魯的把冰狼拉起來,“如果你現在感覺無事可做的話,你可以拿起後院的割草機幫我修理下草坪。”
“別這麼幼稚,詹姆斯!”冰狼甩開他抓住自己的手,“害怕和畏懼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如果你不肯問,那請讓開。”
“我撞了人,行嗎?”我站起來說到,他倆轉過頭看著我,“你們該提高下自己的演技,就像海切爾一樣,”我說,“我撞了人。如果這就是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父親恨我的原因是因為當時五歲的我撞死了他老婆但卻不知道,我多年來把它忘了!——所以如果這就是你們想知道的,那現在就給我讓開!”
在大廳裏的那三個人都沒說話了,他們看著我,眼裏帶著驚訝。
“會不會記錯了?”炎狼坐在沙發上問著,他把水倒在了杯子外麵。
我看了他一眼,他正手忙腳亂的拿起一邊的紙吸著桌上的水。
“我想出去一會兒。”我對他們說到,然後快速的往門邊走去,詹姆斯把我拉住了。“出去幹嘛?再迷一次路嗎?”他說著把我拉回去,我用力的把他甩開了。
“我能自己走路,能自己吃飯,也能自己說話!——況且一個快成年的人出去還迷路,你這樣說不覺得可笑嗎?但事實是我不想呆在這裏,所以如果那條路真的讓我找不到方向的話,我會希望越走越遠!”
“Fine!”他忽然大吼,“Just Go! Although go!沒人強迫你留在這裏,也沒人要求你呆在這裏,如果你真覺得自己可以決定的話,那麼就走!Leaving here!”
“Like you said!”
但冰狼抓住了我的手,我甩不開他。
“What the hell are you doing,James?!”他緊緊的拉著我的手,眼睛緊盯著詹姆斯,“收回你那句話,行嗎?”
“放開他,沃德。”詹姆斯冷冷的和他對視著,“你不會想讓我對你發火的。”
門在這時被推開了,風狼走了進來。
“早餐——”他舉著手中的早餐說到,但很快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他們三怎麼了?——看上去像是要打架的樣子。”
“我認為打不起來,”炎狼說,“快,把早餐拿來,我快餓死了。”
“——收回那句話,並且道歉。”
“我不需要,謝謝。”我對冰狼說到,“請你——別再抓著我的手,我想離開,因為——因為——因為——”
我努力的想說出一個好點的理由來令其看上去不那麼搞笑,但我找不到這種理由。冰狼沒有理我,詹姆斯把視線從他身上移到我這來。
“如果你已決定了,那麼這裏與你將沒有任何關係,我將以這房子的主人身份告訴你,你得離開了。”
“詹姆斯——”
“沃德!”他打斷冰狼的話,“你聽到他說的了,他能自己作出決定,他可以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舉動,他認為自己可以離開這!”
“是的,我說了。”我快速的看了冰狼一眼,他轉過頭笑著說:“如果你能暫時閉上嘴巴的話,這個決定或許能得到改變。”
炎狼和風狼在一邊咬著麵包,他們興趣盎然的看著這裏,但沒有任何想要參與進來的意思。
冰狼抓著我的那隻手鬆了一下,我趁機猛地旋轉了一下掙脫他,然後飛快的往門邊跑去,他們都沒回過神來,但門在我跑到那時自動的打開了,瑞切爾太太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她隨即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詹姆斯和冰狼。
“你昨天用蹩腳的理由把我支開就是為了躲在這吃麵包嗎?嗯?”她問風狼,然後把視線轉到了我這,“你在幹嘛呢?”
我不敢看著她,但心裏的怒氣已經消了大半,再也燒不起來了。
“離——離開這。”我說。
“哦?”她揚起眉毛,“那你要去哪呢?”
“——我需要他離開這裏,瑞切爾,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怎麼回事?”瑞切爾太太朝大廳問道,但沒人回答,我打開門就走了出去,雨仍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來到街道邊,我忽然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估計是瑞切爾太太,於是我就快速的往一邊走去,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前麵開來。
走了幾步,後麵的腳步聲快了起來,然後那轎車忽然快速的在我旁邊刹住,一個黑色的袋子瞬間就罩在了我腦袋上,然後雙手也被架住了,有兩個人推著我往前走去,我用力的往前一踢,正踢在那車的外殼上,然後我就兩腳懸空往地麵墜去,他們沒抓緊,我一下子就掙脫了他們,把那黑色的袋子從頭上拿了下來。
那兩人又衝了上來,各戴著一隻墨鏡。我急忙往後跑去,但緊接著前麵又出來了兩個人。
“你們是誰?”我說著往一邊的草坪上退去。
沒人回答,那四個人圍了上來,我火氣猛然間就又竄了起來,抄起一邊細細的掃帚就朝他們衝過去,他們急忙讓開,並且有些搞不清狀況。轎車裏的那人也走了下來,估計是BOSS,他嘖了一聲,聲音低沉:“速度點,”他說,“不然你們就該準備了。”
於是,那四人閃過我的掃帚就衝了上來,一個人這時抓住了我的手肘,我把手轉過一個角度緊緊地貼著他然後猛地一劃,他馬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大叫,剛剛抓住我的那隻手此時鮮血直流,我抬起自己的手一看,三個手指的指甲已經翻了過來,上麵掛著三道剛剛從那人手上刮下來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