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隻是忽然間腸胃不適了。”
我刹有其事的說到,他愣了愣,好像沒聽明白我是在開玩笑。
“那他有吃藥嗎?”
櫃台後的那為上了年紀的酒店老板咳嗽了幾聲,我轉過頭一看,發現他捂著嘴在笑,發現我在看之後用力的瞪了我一眼。
“我們還是走吧,”我拉著丹尼的衣服說到,他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便走了出去,那老板在後麵喊到:“出去後順便把門關上,謝謝。”
太陽此時已經很炎熱了,盡管如此我還是看到那個神父仍然站在路邊,就像在等我出去一樣,我躲在丹尼的後麵往前走去,這有些傻,但我不想看見他。
“嘿,你們!”詹姆斯靠在車邊喊道,他已經把行李放進去了。
“才一天你們就這麼親密了嗎?”
我們走到他旁邊去,那神父這時走了過來,我趕緊把車門打開,但還是晚了一步。
“我確定你在我的記憶裏存在過,所以把你的名字告訴我,謝謝。”
詹姆斯看了那神父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我,隨即就明白了我為什麼要到那旅館裏麵去。
“教會的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在鄉間小道上拉人了?”詹姆斯笑著問到,那神父對他彎了彎腰,說:“我們在任何地方都有給人指引的義務。”
“好吧,那請你去別處,”詹姆斯說著把我推進車裏,“或許你可以試試指引一下自己。”
神父搖了搖頭,他走上前來抓起詹姆斯的手舉到半空:“閉上你的眼睛,我相信你能感受到那溫暖的光明。”
“抱歉,”詹姆斯甩開他的手說到,“我現在隻想坐到我的車裏然後關上車門。”
“你能告訴我這孩子的名字嗎?”神父指著我說到,丹尼把自己的包塞進了車裏讓我拿著。
“很遺憾,不能。”丹尼說,神父側過身看著他,“抱歉?”
詹姆斯和丹尼對視了一眼,“如果這能讓你閉嘴的話……”
說著詹姆斯就抱住了丹尼,兩人吻在了一塊。那神父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搞笑,過了一會兒他指著兩人,手有些顫抖:“無知的罪人啊!你們必受懲罰。”
“把整部聖經都念出來吧,”詹姆斯笑著把丹尼也塞進車裏,然後他靠在車門邊看著他:“或許你可以讓耶穌他老子耶和華來解釋一下耶穌他媽是怎麼生下他的,我想是什麼來著?這也算逆自然吧?因為沒人可以不破處就懷孕,瑪麗亞也一樣,除非她無性生殖。”
“願神懲罰這片日益墮落的土地吧!”那神父大聲說到,“你們這是在犯罪!上帝接受罪人,但不會原諒犯罪!感謝——”
“你有何資格代替上帝說話?”詹姆斯一腳踢了上去,把那神父踢在地上,“當你死後能看見上帝時,你再來傳講,不然你現在作用就隻是當個過街老鼠……僅限於這條街。”
那神父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詹姆斯坐到了車裏把門關上了。
“那孩子!”他在外麵叫著,“請把那孩子送出來!這是罪過!你們不能欺騙一個純潔的心靈,他還是個孩子!”
“我敢肯定我以前認識你,”我把腦袋鑽出車窗快速的說到,“而且當你能記起來我是誰時我也能肯定你不會像現在這樣認為我。”
他愣在了地上,我心裏忽然有些不忍心,心想他剛剛還在試圖拯救我,我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對?
車慢慢的開了,那神父站在原地一直沒動,我想他可能正在自己的記憶力找出我到底是誰,我真心希望他記不起來,不然他就又要花一個夜晚的時間來懺悔自己的罪過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他猛地抬起了頭,眼裏透著股淩厲。
我猛地一震,他認出我了……
多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現在了我眼前,那座一條街就能看到底的小鎮,那些滿臉敵意的居民,此時如電影一般忽然出現了——
我居住的那個小鎮不大,就和上麵說的那樣,一條街就能看到底,教堂就在那條街的盡頭。
“起來了,小源。”
這是我父親的聲音,他每個周末都會帶我去教堂,我總是在教堂裏閑逛,教堂裏工作的那些人都認識我,那神父在我五歲的生日那天給了我父親一個金色的十字架,然後我父親轉過身蹲下來,把十字架慢慢的掛到了我的脖子上。
“你會記得它的,”他說,“直到死亡。”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盯著我,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異樣,我有些害怕,他隨即把我抱起來往前走去,神父在後麵對他揮著手:“做你想做的,在這件事上,你會是正確的。”
此後我進教堂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父親每天都會帶我來教堂祈禱,我注意到他祈禱的時候手裏總拿著張照片。
“這是什麼?”有次我指著那張照片問他。
他默默的離開了。
就像死的時候一樣,他就那樣離開了,沒說任何話,因為他的眼睛流著淚,嘴唇顫抖。
他的壞習慣很多,鄰居都說他那樣是在找死,他常常通宵喝酒,每天還能抽掉十多斤草煙,他在生前的最後幾個月裏脾氣暴躁,但他從來不打我,我記得有次他在家裏拿著錘子大吼著砸著每一個他能看到的東西,我衝上去試圖攔著他,他掄起錘子就朝我砸了過來,但那錘子在半空中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