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長脖子往那服務員後麵看了一眼,發現還是那張桌子的那個人,他仍然在對我笑著。
“我確實需要——請你幫我把這酒送回去,然後再對他一句話。”
那服務生摸了摸了腦袋,“什麼話?”
“提醒他剛喝了一口有自己的鼻涕的酒。”我說。
服務生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拿起酒就走了回去,我看到他把那人桌前的酒拿走了,那人顯然有些不太自然。就在這時,又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轉過頭,隻見一人正站在後麵對我笑著。
“我能坐下嗎?”他笑著說。
這家夥長得不錯,就是看上去不像個同誌……
“隨便。”我對他道。
於是他就走到我對麵坐下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他打招呼,他隻是在那裏勾起嘴角賊笑著,我有些鬱悶,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這樣堅持了有五分鍾左右,他輕咳一聲正了正身子,然後把手放到了桌子上:“你怎麼會來這?”
“您老這是假裝和我認識很久嗎?”我和他對視道,“很顯然,我兩來這的目的都一樣,不過我是陪別人過來的,你是陪自己過來的。”
他嗬嗬的笑了幾聲,似乎有些尷尬。
“我看上去很老嗎?”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絕不會穿一件紅色的襯衫搭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再加一雙綠色運動鞋,那不能讓你看上去很老,但能讓你看上去像個大染缸。”
他盯著自己的服裝仔細的看了一遍,忽然間他就笑了笑,走過來坐到我旁邊,說:“你研究的這麼仔細,是想用你的手替我換一套嗎?”
“我是山人,”我把手撐在桌子上說到,“山人自有妙計。您老看上去這麼強壯有力,難道就隻有穿衣服而沒有脫衣服的本事?”
這是在赤裸裸的諷刺了,也許不能這麼說,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的臉馬上就黑了起來,一股很不自然的樣子,我笑著看著他,十多秒後他回到:“好吧,你話裏帶刺,不過我想能在你麵前失去脫掉自己衣服的能力也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你這是在找我搭訕呢還是在說你患有嚴重的肌肉萎縮呢?”
這句話說的稍微大聲了一點,剛說完就聽見噗的一聲從隔壁桌傳了過來,我轉過頭一看,發現一哥們正用紙巾擦著嘴,一邊咳嗽著一邊對我豎大拇指。
我轉過頭把視線轉向那人,他還是保持微笑著,就好像我剛剛什麼話都沒說一樣。
“武龍,”他伸出手對我說到,我和他握了一下,然後又打趣道:“你肯定有個弟弟叫舞獅。”
隔壁桌的哥們此時已經坐到了離這桌最近的位置,那武龍朝我笑了笑,說:“當然,他就在褲襠裏呢,我肯定他看到你會很高興——你不說自己的名字嗎?”
“源林,”我對他說,“你確定他會興奮嗎?我覺得偉大的哥哥能讓他更興奮,因為這家夥顯然是你。”
他飛快的把自己的口袋給擋住了,但這不能改變他藏有性藥的事實,隔壁桌的哥們已經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了,他那大拇指不停的豎著。
“如果是我的話就肯定不會讓你這麼說了。”那哥們對我說到,我朝他聳了聳肩。詹姆斯這時發現了我這邊的情況,他吹了個口哨,大聲的說:“嘿!那家夥,如果你搞不定小源的話可以出門右轉,我記得那裏可有幾個饑渴的美女正等著給人弄爽。”
那舞龍舞獅已經不怎麼淡定了,他看了看詹姆斯一眼,剛要說話時詹姆斯又搶先說到:“看你這樣也算個上乘,放到妓院裏估計也是萬花叢中過的小帥,不會連個未成年都搞不定吧?”
“我17了,行不?”我對他說,隨後底氣又明顯不足起來:“11月才滿……”
詹姆斯聳了聳肩又把腦袋轉了回去,我看了看那舞龍舞獅,他看上去已經不想呆在這了。
“我……我還有點事,失陪了……”
慢走……
我笑著對他揮了揮手,他走了幾步後忽然一頓,緊接著他又走了回來,坐到原來的位置上,說:“剛剛是我不對,節奏進行的快了一點,現在重新開始,我叫武龍,你好。”
……
“做人要厚道啊,小弟。”他見我沒啥反應就拍了拍桌子,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麼的很想笑。
“抱歉,”我捂著嘴有些顫抖的說到,“請您老解釋一下厚道這個詞的意思,有人說我刻薄,有人說我內向,可還沒人在我身上用過‘厚道’,我也沒有那時間去研究一下厚道這詞的用法,所以你能說下你的高見麼?”
他對我嘖了一聲,然後就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雙手放在上麵,說:“‘厚道’這詞挺適合你的,因為你長得如此厚重,而且能說會道。”
“聲帶還正常的家夥都能說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快成啞巴了?”
“好吧,我受不了你的美式腔調。”
“抱歉,我好像一直在說中文。”
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我目送著他關上大門,隔壁桌的那哥們此時坐回了他最開始呆的地方。
我又無聊的靠在了椅背上,詹姆斯那事估計是吹了,隻見他倆握了下手後詹姆斯就站起來一個人往回走,他見我正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時便聳了聳肩,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他忽然眼睛一亮,快速的往一邊走去,我順著他的路線一看,發現一雙曖昧的藍眼睛正盯著他。
詹姆斯上前和他說著話,那人看上去有英格蘭的血統,當然我這麼想是沒有任何依據的,那人讓我想起了一個英劇演員。
兩人似乎聊得很好,十多秒後詹姆斯就摟著他對我揮手道:“可以回去了!”
我一愣,就這麼快?但詹姆斯已經走到酒吧門前了,我急忙跟了上去。
外麵的陽光此時已經有些火辣,詹姆斯把我塞進了車子後排,然後他倆就一直在前麵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著話,我這時仔細的打量了那藍眼睛一眼,斷定他不會超過25歲。
車子開動了起來,我聽著他倆那如催眠曲的對話搖搖欲睡,他倆越談越興起,最後詹姆斯摸著那人的腦袋笑了起來,這兩人的姿勢有些奇怪,我趴在後座上往前一看,發現那藍眼睛正在解詹姆斯的皮帶,然後他腦袋就直接湊到了詹姆斯的兩腿間,詹姆斯把車停下了,仰起頭就發現我在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