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芹今年四十五歲,他十五歲走上這條道,十八歲混出了不錯的成績,和穀雄有異曲同工之處,從棍棒下的成長一步步走到現在,所有的成就都不是一蹴而成。
但是,和穀雄的堅持不做不道德的事不同,他的原則是有錢就賺,無論是否違背良心,殺人放火,違犯法律,無惡不作。
方木若正坐在頂樓,眉宇間有絲絲不耐,見到吳芹,她沒有起身,隻是平淡喊他入座:“請吧。”
方木若的態度並不好,甚至可以說這麼多年來方木若是第一個對他如此不尊敬的人,吳芹麵上也不惱,嗬嗬一笑:“你就是傳說中的現在雄鷹掌門人吧,哦不,現在叫零度。”
“不知吳大幫主到我們這小小的零度酒店幹什麼?”方木若給他倒了一杯酒,她的話中意思不過是嫌他莫名其妙,零度容不下這尊大佛。
吳芹沒有立馬回話,而是環顧了周圍看了一圈,才嘖嘖道:“這可不是小小的酒店就這架勢,整個青市就你們獨一份吧。”
這時,飯菜也已上桌,盤子很小,最大不過巴掌大,但是菜品不少,小菜清新綠意,肉類肥美泛光,讓人看一眼就胃口大開。
吳芹也不再說話,細細品味這食物的美好,方木若也不說,靜到偌大的頂樓隻有輕輕的咀嚼聲。
“吳大幫主。”方木若沒有在意他剛才的答非所問,而是打破了此時寂靜,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的目的?”
吳芹先是一愣,後來反應過來哈哈大笑,笑了好久才停下,眼睛直視方木若,發著精光的眼神讓方木若心中不喜:“我還有事要做,如果吳大幫主沒別的事,我就先行離開了,招待不周,請自便。”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和你合作。”他把目光移到了左邊帶刺的玫瑰,沒有看方木若。
“哦。”方木若笑了笑:“抱歉,我們零度隻做能做的事。”不是為了盲目的追求金錢,和斧頭不一樣。
但她也聽出了吳芹的言外之意,是他和她,而不是斧頭和零度,但她對現在零度的發展還是比較滿意的,要求並不多,就順著現在這條路往下走去,應該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吧。
她也沒有必要為了其他去和吳芹合作,恐怕容易得不償失,盡管,現在沒有任何人能讓她吃虧。
“放心,不會讓你違背良心,說句實話,當初我拚命賺錢,為了幾張紅票子不擇手段,後來的斧頭發展起來,現在的我並不缺錢,所以當初的弊端全都暴露出來了,而且說著改變,但實施起來又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吳芹歎了一口氣,有些悵然。
“所以你想要如何。”方木若拿起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唇角淡然依舊不變。
吳芹抬起頭,與方木若的美眸對視上,他認真的看著她,說出了一句讓方木若都有些震驚的話,他再次歎了一口氣,大口喝了杯中白酒:“我一生行惡,報應都不在我的身上,它毀了我最愛的女兒,虐慘了我最愛的女人,所以。”
“我想帶著我的妻女回到老家,蓋一間房子開幾畝地,種些草,有點小錢吃肉喝酒,我覺得就會很滿足。”
他神情中的向往和自責內疚並不是作假,而方木若也聽說過,他現在的妻子是他來到城市第一個給他善意的人,但她的家境不錯,所以她的父母死活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最後他拚命的賺錢,等到好不容易有錢了,嬌妻在懷,還懷了他的骨肉。
偏偏她的妻子早產,生出來的孩子是個腦癱,智商永遠停留在三歲的那種,她的妻子也在幾年後患了胃癌,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期晚期的交界點,身體還在進一步惡化。
方木若望進他的眼,不似作假。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上敲打,“咚咚”兩聲喚回了追憶過去的吳芹,他露出苦澀的笑:“我也知道我不可信,我這個人的除了不怕死就一無是處,在道上也是名聲壞透了,你不信我也是正常。”
“我信你。”方木若點點頭,或許見多了那麼多生老病死人心善惡,她可以感受到吳芹的話是真心的,但是她還是不懂:“為什麼找上了我?”